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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卿坐在搖椅上,並沒有動,靠在椅背上,抬眼瞅著黎陽,不緊不怕地說道:
“你是世子,我是有實封的公主,我是君,你是臣。奉親王世子,你要弄清你的身份。自來先國後家,你不覺得你跟我說話之前,差了些什麼?”
即使黎陽不給柳元卿跪下行禮,這揖手禮,總是要行的。
黎陽自來輕視柳元卿,更何況他倆個自小定親,黎陽從沒給柳元卿行過禮。
而且柳元卿雖然跋扈,但少女情懷,想來都差不多。
因此上,柳元卿多數時候,還是挺讓著黎陽的。
這也養成了,黎陽自以為比柳元卿高貴的原因。
自覺不是柳元卿不讓他給她行禮。
而是柳元卿不配。
13 轉圜
所以,當冷不丁聽柳元卿說那話的時候,黎陽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皺著眉,瞅著柳元卿,黎陽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
柳元卿這是讓他給她行禮。
從沒給柳元卿行過禮的黎陽有些不能接受,所以瞪著柳元卿,黎陽卻是一動也不動。
柳元卿也不急,就那麼靠著椅背,似笑非笑的瞅著黎陽。
她讓著他,是因為她愛他,敬重他。
若不然,她是公主,就是宮裡皇帝的親女兒,也只有讓著她的份。
再怎麼得寵的王爺,到侄子這兒,還是差著一層。
氣氛一下子便就凝在了這兒。
這時候,黎昊和著京城令一起,也進到了衙門。
將馬交給了手下人,黎昊和著京城令一起,給柳元卿行抱拳禮道:
“見過公主娘娘,公主娘娘萬福金安。”
黎昊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坦蕩。
一點兒都沒有覺得,向柳元卿行禮,低氣了似的。
柳元卿以前,將眼睛全都放在了黎陽的身上,對於奉親王這個,說起來是奉親王嫡長子,但奉親王卻將世子定給了黎陽的人,也曾經奇怪過。
但由於並不上心,所以也就只是奇怪一下,轉過頭就忘了。
對於黎昊,柳元卿也沒有多說過什麼話。
畢竟她是黎陽的未婚妻。
黎昊便就是柳元卿未來的大伯哥。
直到此時,黎陽僵在那裡,不肯給她行禮,柳元卿才發現。
每次見到她,黎昊都不會以她未來的大伯哥自居。
黎昊對她,總是那麼的有禮。
京城令是個六品小官,今兒這裡的人,他一個也惹不起。
此時,瞅著院中的人,京城令真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捻著自己的鬍子,滿臉堆笑著衝著黎陽一施禮,京城令道:
“世子爺,要是沒什麼事,咱們可就開審了。”
黎陽瞅了眼地上跪著的,柳菲莫,心便就是一揪。
柳菲莫在他的眼裡,一直都是幽淡如蘭,就像是長在了高高的絕壁山崖之上,雲霧繚繞著的,高崖之花。
那樣的高高在上,讓人可望不可及。
京城裡的公子王孫,哪個不曾覬覦過柳菲莫?
可是現在,卻如殘花敗柳一般,披頭散髮的跪在了京城縣令的衙門裡。
黎陽紅了眼睛,衝著京城令吼道:
“開審什麼?有什麼可審的?這是誣告、誣告!”
黎昊只擔心黎陽突然明白過來,說些個甜言蜜語,來哄柳元卿開心。
至於黎陽自己犯蠢,黎昊並沒有說什麼。
黎昊只覺得,黎陽越是蠢,柳元卿便就更能徹底地認清黎陽的為人,而不會再度被黎陽的話給哄了去。
就好像,年前鬧過的那次一樣。
所以,黎昊自動地退到了一邊,並不搭一言。
京城令嚇了一跳,愁眉不展,但他還能分得清哪頭大。
柳元卿帶著一堆的宮監、宮娥、嬤嬤,壓著人來。
再奉親王世子,也得往後靠。
於是,京城令將那一張已經不能再皺的眉,又是用力的往一起湊了湊,堆著笑道:
“回世子的話,是不是誣告,總要過了堂,審過了才能定。”
衙役已經將堂裡的案子,抬到了院中間來。
擺明了,這是要在院中間審。
圍觀的群眾,經過這麼半天,已經聚得是裡三層外三層。
黎陽總算沒有糊塗太長時間,忍了又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