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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不說,就說這幾次在闕非殿聽朝,單是一項看似簡單的度田令,秦毅就與群臣爭個面紅耳赤,各持己見,不肯低頭,詔令反覆修改,始終頒佈不了。秦毅面上不說什麼,兩鬢硬是平添一縷白髮,最後因為南方洪災的關係,新制不了了之。
事後,一同聽朝的兩位皇兄在課堂上就此事詢問韓易,韓易不答,反問他們的態度。
“清量土地,清查戶籍,是賦役的基礎,原本無可厚非。那些頑固老臣從中阻撓,居心叵測!”
不同於秦湛霆的氣急跳腳,秦興瀾皺眉,面露憂色:“史上無先例可循,群臣所言也不無道理,或須待細項修改完善之後,再予執行。”
韓易聽罷,轉向秦驚羽:“三殿下的意見呢?”
秦驚羽說得很是正經:“天這麼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度田的好。”
韓易瞟她一眼,揮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隨即宣佈下課。
幾人恭敬行禮,等他與林靖走後,湊過去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句:火候未到,欲速不達。
欲速,則不達。
與她所想,倒是不謀而合。
這下詔度田,所為江山社稷,本意極好,只不過,動搖了士族豪強的利益,直接影響到國之根本,勢必引發禍亂。秦毅後來也是想通這一點,並未堅持到底,而是以南方洪災為由,先找個臺階下,再循序漸進,蓄勢待發。
一路都在沉思,剛踏進寢殿,一道黑影飛身降臨,立在當前。
“小心!”
手臂被燕兒拽住,秦驚羽搖頭輕笑:“沒事,都是自己人。”
銀翼冷冷看燕兒一眼,神情孤傲:“我是我,他是他,不是自己人。”末了,又補上一句,“這人以前沒見過。”
“這是燕兒,是我以前的內侍,剛從老家回來。”秦驚羽又拉著銀翼,給燕兒介紹,“這是銀翼,是我新任的保鏢。那個,以後你們要團結友愛,和平相處,知道不?”
見兩人都不吭聲,秦驚羽也不強求,揮了揮手,燕兒目光掠過她搭在銀翼胳膊上的小手,眼神微涼,即是抿唇退出。
“什麼情況?說吧。”
“鄭遠杭的父親千方百計,想要求見。”
“哦?”
鄭遠杭的父親,天京城裡有名的奸商,鄭辛?
秦驚羽掰指一算,今日正是第二十天,鄭家賠付的銀兩數目已經過千,難怪對方坐不住了,不覺笑道,“後天歇課,幫我約在楊崢家,好生算算進賬……”
銀翼一走,秦驚羽就叫人把燕兒喚進屋來。
“瞧你那小媳婦樣,我罵你了還是打你了,還給我擺臉色看!當真在外面晃了一圈回來,長脾氣了是不?!”
燕兒垂頭低喃:“燕兒不敢。”
“不敢?”秦驚羽輕笑,“剛才你和銀翼瞪來瞪去,以為我沒看見?說說,是不是吃醋了?”
燕兒滿面委屈,仍是沉默不語。
“還氣啥?你主內,他主外,各做各事,絕不交叉,行不?”
秦驚羽悄悄打量,見他唇角微微勾起,知道已被自己說服,於是笑道:“好了好了,等你哪天也能一拳能打死狼狗,一蹬就跳上高牆,我就把他廢了,只留你一個人在身邊……”
燕兒眸光閃動,輕輕一笑:“殿下可要說話算數。”
“自然算數。”
他的笑,那麼輕鬆明媚,滿目都似是翻騰著愉悅的浪花,秦驚羽心頭一跳,連看他好幾眼,才啐道:“沒事長那麼妖嬈幹嘛!”
想了兩天,終於找到一個出宮的好理由。
到第三日早晨,秦驚羽以聽朝須得理論聯絡實際為由,在穆雲風那裡討得一枚通行令牌,帶著燕兒汝兒大大方方走出宮去,美其名曰體驗民情。
一跨進楊崢家的院子,就見人頭攢動,除了之前見過的一幫少年,鄭氏父子早已在座,還帶來一大隊隨從。
不過有銀翼在,秦驚羽也不擔心,與眾人點頭算作招呼之後,被楊崢領去座位,一屁股坐下,儼然一副帶頭大哥的派頭。
“說吧,找我什麼事?”
那鄭辛早已見識過銀翼的厲害,此時對她也不敢小覷,直接叫人抱來一口紅木箱子,箱釦一開,白花花一片,全是貨真價實的銀元寶!
“在下教子無方,請秦少見諒,大家交個朋友,化干戈為玉帛……”
秦驚羽瞟那箱子一眼,笑道:“我記得之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你家公子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