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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嘀咕,她目前的損失雖然還是精神層面上的,可是未來必定會產生很大的物質財富的流失。
林修撐著椅背,再把身子放低了些:“這個月二十一號,是一中百年校慶。”
葉念垂目將鍵盤敲得啪啪響,空白的文件上快速出現一行行字來。為什麼這幾天不管走到哪裡都會碰見從前認識的人,還一個個都不忘記提醒她,這個月底會是百年校慶,然後暗示,這是多麼有意義的聚會。真要命。
林修見她一心揣著明白裝糊塗,索性挑明瞭:“上午九點,不要遲到了,葉念表妹。”
葉唸對那聲“葉念表妹”還真的沒能一下子繞過去,坐在電腦前面想了想,突然想通了:自從那次預算表事件,真的有好事者查到林家確然有直系親屬姓葉,經過一系列推算,兩人有幸成為表兄妹。
原來這八卦已經傳到林修耳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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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下旬的h市寒流驟降,氣溫從此堅定徘徊於五攝氏度上下,不由使人對溫暖的被窩心生眷戀。葉念聽到手機鬧鈴響起的時候,已經睡到自然醒,正在散發著獨特太陽氣息的、厚實柔軟的被子中輾轉反側。
這幾日的報紙,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一中一百五十年校慶的訊息,回顧著這百年老校一路走過的風雨歷程,其中湧現出的傑出人才,每年居高不下的大學升學率。
而她充其量不過有幸在一中讀了半年書,之前不曾參與過其浩瀚光輝的歷史,之後也必無可能創造出未來新篇章,卻要去參觀這個學校的校慶,真是要命。
葉念裹著被子爬起來,開啟衣櫥櫃門,望著裡面的衣物思考。看來看去,最後望定一條桃紅色的羊毛連身短裙。這裙子是前段時間和陸晴一起去逛商場時,在她的大力慫恿下買下來的。商場採光一向極好,試穿後站在鏡子前面的效果更佳,可是買回來後一直沒有穿的機會,只能閒置在衣櫃裡。工作的時候,自然是怎麼幹練簡單怎麼就好,更何況這樣質地的衣物就算送洗也很麻煩。
葉念狠狠心,從被子的溫暖包裹下掙脫出來,裹上厚睡衣去衛生間洗漱。鋥亮的盥洗鏡映出一張略微蒼白的臉龐,黑眼圈有些明顯。她低下頭,用溫水沖洗著臉,想把所有負面神情沖刷掉似的。她常常會失眠,有時候又會在睡夢中面對一個接著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夢境,這已經成為習慣,無法被恰當地糾正。
公交車在冬日微微泛白的日光下姍姍而來。
人潮一擁而上,瞬間佔據了所有的座位。幸虧今天是週末,擠車的人比平日少了不知多少倍。葉念坐在臨窗的位置,別過頭看著車窗外正飛快後退的景緻。說實話,林修會有這個閒情逸致參加母校校慶,還是有些出乎她的預料。畢業後,她也去過一次景陽高中的同學會,無非是打聽某些人的近況,訴說自己的情形,或是炫耀又或是訴苦。
那次之後,葉念再沒去過類似的活動。
她覺得自己是個感情比較淡漠的人,那些不相干的個體從前就沒有參與過她的生活,如今又怎麼能夠再輕易介入其中?
公交車再次停站,上來一對母女。小女孩穿著鮮紅色的厚尼大衣,一雙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因為夠不到扶手而緊緊抓著母親的衣服。葉念站起身,把座位讓給她們。母親連聲說謝謝,然後又推推小女兒:“快,謝謝阿姨。”
葉念低下身,望著那雙無憂無慮的清澈眼睛,微笑:“乖,叫姐姐。”
小女孩看看媽媽,再看看葉念,最後甜甜地叫了聲:“謝謝姐姐!”
葉念握住扶手,聽著軟軟的童音向她訴說學了幾個英文單詞,畫的畫兒被老師表揚了,一直維持著笑意。這個世界還是總歸是美好的,這一切都值得感恩。
公交車再次停下的時候,葉念下了車,身邊人流往來,熙熙攘攘,這個場面比她能想到的還要熱鬧許多。
她走到一中的正校門,站在大門兩側的穿著整潔制服的女生遞給她一份宣傳單,上面詳細地繪著校園的平面地圖。雖然在這裡待過的時間並不算長,可是校園裡的基本佈局還是不會忘記的。只是校友人數實在太多,每個教學樓和會場都寫明瞭這是給哪一屆、甚至還細分到哪個班的校友休息聚會場地。
這種仔細體貼有時候還真要命,她應該算是哪個班的?
葉念把平面地圖捲成一卷,打算先在各處走一走。誰知才剛踏上校門口的寬闊石階——據說,這個臺階當初修建起來是別有一番深意的,取自“登上知識殿堂的階梯”之意——她手上的地圖就被人飛快地抽走。葉念有些驚訝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