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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塞壬的歌謠一般綿長：
“你年紀輕輕就要遭遇苦難和死亡的折磨……折磨……折磨……”第一位少女說。
“你深愛的人，永遠也不會愛你……愛你……愛你……”第二位少女說。
“你將永遠孤獨……孤獨……孤獨……”第三位少女說。
聽著這些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奇怪聲音，你緩慢而痛苦地搖著沉重的頭顱，身體踉踉蹌蹌的左傾右倒，混沌的目光開始向四周望去，“誰？……在哪？……”，你含糊不清的聲音，瀰漫著濃烈的酒氣。
“是我，我在這兒……”眩暈中，你聽到一個男人低沉而清晰的聲音，那聲音你是如此地熟悉。
你踉蹌地轉過了身，察覺著聽覺的蛛絲馬跡，搜尋著混沌中的那個聲音。
“是我，我在這兒……”那個聲音彷彿比先前更加響亮了。
你朝著聲音漸大的方向走去，破碎的玻璃在你的腳下吱吱作響，你短促而壓抑的呼吸開始越來越激烈，你的心臟不停地劇烈跳動著，你甚至已經感到了它在顫抖地撞擊著你咽喉了。突然，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彷彿就在你面前，清晰而逼真：“是我，我在這，就在你的面前……”你立即停住了腳步，努力地睜大迷濛的眼睛，向前觀望著，眼前是一面鏡子，那鏡子彷彿並不是普通的透明，而是在鏡面兒的四周散發著一圈奇異而微暗的藍色火焰，在這圈藍色的憂鬱中，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那裡，他戴著一副銀邊兒眼鏡，身上穿著一套銀灰色筆挺的西裝，頭髮梳得纖塵不染，黑色皮鞋反射著深邃而難解的光芒。你望著鏡子中的他，歇斯底里的大笑起來，肆無忌憚地喊道：“不，不是你，剛才是女人的聲音……不，不是你……”
“是我，你聽……你年紀輕輕就要遭遇苦難和死亡的折磨……你深愛的人，永遠也不會愛你……你將永遠孤獨……”那個男人說道，他的聲音突然變成了少女般纖細，就和你剛才聽到的一模一樣。你突然愣住了，死死地盯著那個男人的眼睛，你覺得那雙眼睛很邪惡又很善良，似乎隱藏著太多你所不能瞭解的東西。與此同時，你又對那雙眼睛產生了一種不可名狀的熟悉感，你覺得那就是你的眼睛，你在這黑褐色的水晶體中看到了一個正在掙扎的自我，但這一切你都不能確定，因為你所有的感覺似乎都已陷入了茫茫的大雪之中，一種蒼茫的荒誕之中，一種混沌的騙局之中。
“不，我不信……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一生，你是誰？”你有些驚恐的問道，太陽穴上散發著酒精味兒的沉重感彷彿更加厲害了。
鏡子裡的人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著你的眼睛，似是而非地答道：“我是誰？……呵呵，我看你是喝醉了……我憑什麼決定你的一生？……呵呵，因為我就是你啊，你說我憑什麼決定你的一生……哈哈哈哈……”，鏡中人狂笑著，人類的面孔中突然浮現出魔鬼的幻影，熾熱而邪惡的魔鬼的幻影。
你嚇得後退了幾步，汗水頓時從額頭上滲出來滴在地板上，你望著鏡中人的臉，突然覺得那張臉和你的一模一樣，然而這似乎只是表象，只是一張虛偽的面具，面具下面若隱若現地浮動著魔鬼強健的身軀，猩紅的眼睛，青色的眉毛，像野獸一樣的獠牙，如銀杏一般的雙耳，肋下生著一對蝙蝠式的火紅的血翅，手腳上的關節十分腫大猶如畸形的獸骨，面板中滲透著綠色的磷火……這兩個形象在鏡子中相互交錯著，彷彿是兩種力量在抗衡。
“那我該怎麼辦？”你望著鏡中那浮動的影像焦急地問道，含糊不清的話語中略帶著一絲恐懼的顫抖。
鏡中的你玩世不恭地聳了聳肩膀，用和你一模一樣的聲音對你說：“只要你繼承我的夢想，做我的孩子……我就賜予你至高無上的力量、智慧與靈感……讓你得到你所心愛的姑娘，讓她成為你的新娘……”
你有些猶，也有些欣喜，當然還伴著那抹一直以來揮之不去的恐懼和孤獨，你儘量站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狐疑地問道：“為什麼？”
“哦，為什麼？這是一個多麼深奧而不可理喻的問題啊，人類總是喜歡問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你沒看到嗎，詩人！瞧瞧這個世界吧，瞧瞧它！他已經無藥可救了，上帝已經遺棄了人類，現在是撒旦的天下！……來，哈哈，聽聽這個人類還不敢相信的故事吧……”，鏡中的你說著，便化作了一段段猩紅的文字，這些文字不停地閃爍著，像帶有魔法的符咒一樣，從鏡子底端的一簇藍色的磷火中緩緩上升，一行接著一行，行與行之間似乎還伴隨著邪惡亡靈的痛苦哀嚎：
“上帝悠閒地斜臥在天堂的一團雲彩裡打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