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又酸又澀的液體浸泡著,我要睡了……我太累了……
“你對自己的過去毫不記得嗎,我的朋友?”又是一個莫名的聲音高叫著,像是來自遠古的某個石洞。
“不,我的過去,我想不起來了,你是誰?”一種模糊的力量支配著我說出了幾個字,說實話我討厭這種朦朧和混沌,可又無法擺脫,這種混沌如同幽靈般跟隨著我。
“哦,剛剛才還給我起了名字,這麼快就忘了?呵呵……我是E先生啊,你的老相識……”這聲音,讓我感到熟悉,就像是我自己的聲音。但此時,我的意志使我無法區分。
“E先生,是的,我知道你,我在哪,我很難受,我怎麼了?”我的頭更加疼了,每一次發問,都彷彿伴隨著些許微小的震動,無論有多麼微小似乎都可以把我的頭顱震碎。
“你受傷了,很嚴重,也許就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也許還有一段路要走。你說的沒錯,我寄居在你祖先的身體裡,如今是你的,幾千年來,我總是出現在這種恍惚與混沌之中,特別是在一個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時,人們常說一個人在臨死的時候,將會在一瞬間回憶起一生的事情,這話也許不怎麼嚴謹,但此時,我卻想要給你這個將死之人講講你的傳奇故事,這可完全是義務勞動,你走運了……”E說。
“你是說我快死了……”我感到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不一定,但也差不多,你要懺悔嗎?”E說。
“懺悔?為什麼?”我感到莫名地迷惑。
“我想,每個人都該在這種時刻懺悔的,我是說你22年來的人生,得與失,苦與痛,你不想弄明白一些你所困惑的,思考一些你所失去的,幻想一些你夢想的,然後再離開?為自己,也為別人,你就不想嗎?”E說。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我想我願意,是的,我願意,但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我的頭痛得很……”我在劇痛中回答著E莫名其妙的問題,感到了一種痛苦的煎熬。
“很疼嗎?當然,你的頭被你自己狠狠的撞了一下,還有你的兩肋也著實被捅了兩刀。不過算你走運,你還能聽懂我說話,聽著,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回憶,咱們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我們可以把一秒鐘當成一小時來過,這是我的神蹟,也是我在每一個生命的冬天都應做的事,我的本分……”E說。
“我叫什麼?”這是我第一個想知道的事,幾天來我只感到混沌,好像整個大腦都被攪得一團糟。
“你是詩人……本世紀最後一個多愁善感的傢伙,你的朋友給你起的,呵呵……”E說。
“那麼說,我會寫詩?”我驚異地問。
“是的,你寫了很多詩,不過大部分很哀傷。哦,詩人都是這樣的,對了,還記得嗎,你說過,你喜歡李商隱和普希金,”E說。
“李商隱……普希金……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我曾愛過你,即使現在我也承認,
我愛情的烈火還存留著一撮餘燼;
然而,不要讓它再增添你的憂傷吧,
我不想再刺傷你的心。
茫然無望地鉗住喉舌,儘管我曾深愛過你,
用那世人皆知的嫉妒與怯懦的劇痛愛過你;
我愛你愛得如此溫柔,如此誠摯,
我乞求上帝再給你一份這樣的愛……’”朦朧中,我不由自主的重複著這些詩行……恍惚中,我的靈魂好像離開了沉睡的軀體,跟隨著E的影子,走向我的過去……那些我本不應該遺忘的東西……
“我可以幫你回憶,回憶起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內心中最隱秘而不為人知的東西,一個人有必要在他離開時清楚的認識自己,不是嗎?你是我寄居的第1000 個軀體,雖然短暫但卻豐富……你願意嗎?徹底的坦白與暴露一個人人性中的美與醜,你願意嗎?”E說。
“是的,我願意,認識自己,那正是我想要的……”我說。我感到E的話題提起了我的興趣,頭也似乎沒有那麼痛了,只是嗓子還像被什麼酸酸的東西堵著。
“那好吧,讓我們開始這段旅途,當這個故事漫長而瑣碎的故事結束的時候,你可能離開這個世界,也可能活下去,這就不是你我可以把握的了,但如果你能活下去,請你忘記這裡的一切,忘記我對你說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