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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歷城縣內各家各戶走上街頭,城內外人滿為患的客棧裡亦是人來人往,來自濟南國其它縣、鎮的人們匯入浩浩蕩蕩的人潮。
此時的他們有著相同的目的地——歷山。
之所以如此,並不是歷山上要搞山會,亦或其它慶典活動,而是三日之前,教會在各縣城門廣貼告示,宣佈教主將於今日在歷山之巔代天行罰,處決惡貫滿盈的朱英。
濟南國人為之大動,當天便有許多外地打好行囊趕來歷城縣提前入住,等待行刑的時刻。
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的人義憤填膺,他們是濟南的老人,世代居住在濟南這篇土地上。在過去的二十年裡,當時身為濟南國長史的朱英讓他們吃盡了苦頭,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卻又敢怒不敢言。如今,能親眼見證這一惡魔授首,他們怎能不喜。喜極而泣;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是朱英落難,欒奕執掌濟南國大權之後,新遷入濟南的外郡人。他們對朱英的罪惡沒有什麼概念,此時前來不過是為了看看熱鬧而已。
最後,還有一批人。他們便是剛剛被教會大軍俘獲,舊日的那批黃巾兵。他們雖然成了濟南國新的一份子,但在內心最深處仍對黃巾起義抱著那麼一絲幻想。他們甚至還有過渴望黃巾軍捲土重來的想法,希望東山再起以消解他們戰敗的恥辱。所以,今日曆山下的他們心情最為複雜,既失落,又悵然。
他們遙遙望向遠方千佛山顛那枚巨大的十字架,以及十字架上那毫無生氣的人,不由長出一口氣。
想當初,這朱英朱渠帥也是威面八方的人物,如今卻落得個這般田地。
歷山山腰處,早有教會衛士在這裡圍城人牆,將趕來觀刑的百姓攔住,禁止其登上山頂。人牆之內不遠處,立著一座剛剛築成的高臺。
此時,欒奕就站在高臺之上。
今日的他並沒有著戎裝,而是穿著那身剛剛定做好的教主神袍。神炮潔白的如同ru脂一般,胸口位置是由翠兒親手繡制的血紅色聖母神像。五月的天,稍顯悶熱,他還特意從箱子裡找出那支蓮花摺扇我在手中。
初夏的風吹在他的長袍上,獵獵作響,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欒奕望一眼風捲雲湧的天,鼻頭輕動嗅一番空氣的溼度,又將目光轉向距自己不遠處的那尊琉璃魚缸,見魚缸裡的鯉魚比剛才又躁動了許多,將頭探出水面大口呼吸,便知道,行刑的時候終於到了。
他在高臺上昂然而立,抬起雙手虛空按了幾下。
臺下上千護教衛士同時拖著長腔高吼,“安……靜!”
歷山下混亂的人群霎時間陷入靜寂。
欒奕清了清嗓子,朗聲衝所有觀禮百姓大喊:“諸位濟南國百姓、聖母教的兄弟姐們。逆賊朱英,惡貫滿盈。二十年前霸佔濟南,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助妖道楊牟興巫蠱之事,盤剝民財,掠奪土地,強搶民女,無惡不作。聖母仁慈,不忍濟南百姓沉淪苦難,命奕行天道,尊聖意,入濟南建神聖之教,教化萬民,驅趕邪惡。奕終不負聖母之命,賴濟南國諸善協助,將朱英亂黨徹底剷除。唯獨朱英為人狡猾,先行得脫,未得依法度誅滅。朱英此獠不知悔改,一意孤行又入太平邪道,引大軍攻入濟南,害我濟南生靈塗炭。此等罪刑,人神共憤,殺之難解心頭之恨。本教主遂於今日,代天行罰,誅殺此惡,令其形神具滅,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欒奕一席檄文唸完。聽到“代天行罰”幾個字,遠遠觀望著的數萬百姓升起幾分好奇之心,弄不明白“代天行罰”是個什麼意思。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們沒少到死刑現場觀望。見過砍頭的,車裂的,腰斬的,這“代天行罰”卻是從未聽說過。
下意識的,他們把目光聚焦到歷山之巔,細細觀察著山巔上的動向。
只見,不知什麼時候,歷山之巔上飛起一隻大鳥。再細瞧看,那哪裡是什麼鳥,而是一隻巨大的紙鶴。紙鶴以竹枝為根骨編織而成,上面糊著上好的神才紙,神才紙之上又繪製著一副巨大的朱英畫像。竟是支風箏。
接著,有衛士將與紙鶴連線的細繩纏在了釘於十字架的朱英身上。做完這一切,便三步並作兩步,發瘋似的徑直往山下跑來。
看到這番情景,百姓不禁納悶,好端端的跑什麼。還怕被朱英抓去吃了不成?那朱英明明被牢牢釘在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命都丟了半條,又有什麼可怕的!
恰當此時,只見天邊的烏雲越變越厚,青天白日如同午夜那般黝黑,光亮越變越暗。帶著濃濃潮氣的風從山的另一側鋪面而來,狂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