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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將長槍刺入反賊胸口。
噗……鮮血四濺,有反賊的,也有他的,也不知從哪冒出一根猩紅的槍桿,精準無誤的紮在了他的喉嚨上。血,沿著嘴角傾斜,他“咕咕咕咕……”似要說些什麼臨終之言,卻因聲帶破裂發不出音,胸中的言語被鮮血阻隔,但是透過他反覆蠕動的嘴唇可以看出,他在呼喚著一個名字,或者更準確的是在一段符號,“聖母……我得神”——信仰的符號。
站在高處的徐庶清晰地洞察了戰場上的一切,急得兩眼發紅,焦急地對欒奕道:“奕哥兒,鳴金吧!”
欒奕面無表情,但是他的心卻在滴血。他很想哭。
眼下這批教會大軍,都是他從濟南國帶出來的,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親人般的存在。他們的父母、妻子將他們的**和靈魂託付給自己,為得只是達成他欒奕一手編制的謊言——上天堂。欒奕忽然覺得羞愧難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騙子。他騙了所有人,騙了全濟南的人。如果沒有他,濟南國的百姓都在家鄉過著貧窮卻安逸的日子。而他把卻他們拉上了戰場,送向了死亡。
欒奕的心揪成一團,眼睛隨之溼潤。為了掩飾自己此時自責、悲哀的心情,他揚起頭顱,望向青天。今日的天,萬里無雲,陽光普照大地……陽光永恆的陽光……它燃燒自己照亮大地……
燃燒自己?燃燒?永恆的燃燒?永恆?
欒奕躁動不安的心猛地平靜下來。是啊……但凡發出光亮,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在中華民族5000年的歷史長河中,有多久是輝煌的,是炙熱的,是發出萬丈虹彩的?有2500年嗎?有2000嗎?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在被它族欺凌,被它族佔領,被它族歧視——五胡亂華、蒙元、滿清,更別說那年復一年的邊關劫掠,以及近代那百年的恥辱了。
有多少華夏二女死在了韃虜的馬蹄之下,又有多少兒女被熊熊燃燒的戰火點燃?
屠城?屠城!奴隸?奴隸!
想到這兒,欒奕眉關緊鎖目視眼前的戰場。沒錯,眼下這場戰鬥,確是有為數不少的兒郎將長眠於此,但是他們絕對不會白死,他們將用自己生命的熱量,去點燃華夏民族永不滅的光,去創造前所未有的輝煌;他們絕對不會白死,他將用執著的信仰去構築一堵牆,一堵萬年不倒,護佑千秋萬代華夏子孫的牆。
我欒奕在此立誓,絕不讓他們平凡的死去。絕不……
徐庶問完話,等了許久沒見欒奕回應,眼見戰局對自己愈發不利,又問了一遍,哀求似的說:“奕哥兒,我的教主,鳴金吧!”
“等等,還不到時候!”
教會大軍彷彿一枚堅韌的磨刀石,正在反覆不斷打磨著反賊大軍這支銳不可當的長刀。火光四濺,刀光劍影,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在長刀上蹭下一層鐵屑,那是屍體,是反賊失去靈魂的空殼。可磨刀石雖利,卻也不是沒有損耗,披著聖十字徽章盔甲衛士的屍體,到處都是,血流成河。
“奕哥兒,這下差不多了吧?”徐庶幾乎貼在欒奕臉上詢問,陣列中各營武將亦是將目光聚焦到帥旗方向,期待著計劃中的“潰退”!
“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徐庶手指不遠處的大軍,“多等一刻就多許多兒郎喪命,這太殘忍了!”
“再等一等!”欒奕怒視徐庶一眼,“現在退卻顯得太假,會被反賊看破!況且……戰爭本來就是殘忍的,是死亡的製造廠。為了讓絕大多數人不必去死,我們必須做出犧牲!”
“可是……”徐庶沒有反駁,他知道,欒奕說的是對的,全都是對的。的確不是時候,已經犧牲的衛士確實是為餘下的衛士不犧牲,是為了讓長社城裡的官軍不犧牲……他們死得其所。
徐庶滿頭大汗的觀望著戰場上的一切,看鮮血甘霖一般四下播撒,賞那被熱血染紅的枯草,品生死別離的滋味。終於,反賊大軍兩翼齊動,繞開正與教會大軍激烈交鋒的前軍,向教會大軍合圍而來。
“傳教主令,鳴金!聖殿騎士衝陣,斷後!”欒奕舉錘高喝。
“喏……”徐庶心情大松,一股解脫似的感覺從心底浮現,激動地對旗官下令,“鳴金鳴金!”
“噹噹噹,金鳴之音大作!”教會兵馬後隊變作前隊,中軍、左翼緩緩向後移動。
右軍雷鼓聲大作,步兵向兩側反向機動,露出一個大口。一隊衣甲鮮明的騎士從陣中顯露出來,正是趙雲親自領先的聖殿騎士營。
隨軍神父一聲大喝,眾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