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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薯片一包。
他們的友情在這時儼然堅不可摧。他幾乎每天幫凌靈應付與補習令她頭疼的數學功課,諄諄善誘,比老師還用心,比哥哥還溫柔。
有時陽光透過窗欞層層暈在少年的身上,在他周身泛出一股輝黃的淡彩,凌靈就會溺在他的溫文耐心的神色中,忘了他在講什麼。她會微笑看他,說:“傑哥,你的眼睫毛比我還長,可真是好看呢。”
盈盈一句笑語,換來的是他對她這根三心二意的朽木無奈的嘆息,接著他啟唇,如百合花開般輕柔一笑,包容寵溺之色盡在其中。
他的身上彷彿藏著一個魔術袋,每當凌靈望著做不出來的數學作業興嘆,羅傑總會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掏出零食,在她眼前一晃,笑亮了一渦酒窩道:“凌靈沒關係,歇會兒吧。補充點能量就好了。”
他拿出手的小零食不盡相同,都是她愛吃的。羅傑對周圍的人總是那麼地細心和關愛,想要凌靈對他不存在些許齷齪的念想顯然希望渺茫,基本沒有可能。
TT前緣(二)
凌靈對這樣的飛來之食充滿了期待。有時會伴裝被簡單的應用題難得撓牆,等著羅傑的安慰。羅傑也不點破,溫文一笑,掏出準備好的零食遞給她。坐在旁邊看她吃完,拿紙巾幫她擦去嘴角的碎屑。
禮拜天,凌靈會坐在他的山地車後座上,環住他的腰,到鎮中心晃晃悠悠地逛。風吹拂過他合身的風衣,微微作響。她會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留下的味道,清馨而淡雅。她的竊喜,像是一味人間甘甜,緩緩滲到她的靈魂中。
時光荏苒,一晃經年。凌靈回想起自己年少的時光,總少不了會有一個沉靜少年穿著天藍風衣,騎車陪她逛遍大街小巷的美麗剪影。然後,剪影扭曲,美麗不再。
而張婷,是凌靈這段不堪初戀唯一的擁簇者。
張婷十三歲生日當天,天晴。她的爸媽公務繁多,據聞有巨多事情需要處理,雙雙缺席了女兒的生日宴。凌靈與羅傑幫她簡單慶祝,予以祝福。
那小妞在吹蠟燭許願時口出謬言:“我希望凌靈長大了嫁給哥哥當媳婦兒。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凌靈聽到這賣身加結拜的臺詞時,撒腿就想逃跑,卻看到表情平靜的羅傑。他的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漂亮的酒窩淺淺,晃得她小心肝呯呯直跳,剛伸出的腳步定住了一般,怎麼都無法走開。她就那樣陷在他的柔軟的笑臉中不可自撥。
往後張婷生日,她會跟他們說出相同的三個願望,這抹美好截止於她和媽媽離開那年。
多年以後。等她發現凌靈的男友變成葉帆時十分不滿,不時製造小鞋給葉帆穿。在對待葉同志方面,張婷像革命小將見到了階級敵人,恨不得見一次殺一次。
但好友的幸福始終靠好友挺。當她發現原來羅傑跟葉帆不在同個層次上,視死如歸道:“行啊凌靈,眼光不錯!”
從此她在凌靈面前極少提及羅傑。
誰又能想到,兩小無猜的他們有一天會形同陌路。這不能說是造化,其實更是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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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青,花開。又是一個春的季節。而絢麗的氣息中卻揉和了分離的傷害,點滴滲入脆弱的靈魂。
羅傑的爸媽剛剛辦理了離婚手續,這對夫妻從此就要一拍兩散。一夕之間他們的兒女神色奇特,無異於兩條遊魂。
夜色瀰漫,空氣中有一股心碎的嗚咽。暗影中的女孩怒聲道:“爸媽他們突然就這樣不認識了,這他媽到底唱的是哪出啊?!”月光灑下,羅婷一張淚容很蒼白。
凌靈陪伴一旁,心裡發涼:多麼殘酷!男女離婚後形同陌路,誰也不願意跟另一方扯上關係,毫不猶豫把子女推向深淵,迷茫痛苦。
這世上所有渣爹渣孃的優點就是心無障礙,他們甚至理直氣壯,對他們當年熱情滾床單的結果追悔莫及。想來能夠做到如此不負責任的生物品種,也是新世紀的一種人才。
法院把羅婷判給了她媽。根據張媽媽媽的安排,羅婷搖身變成張婷。她仰首問蒼天,蒼天也只有淚無語。即使再不樂意從此脫離羅姓,十五歲的她能走的路也只有聽話。就是那樣。
過幾日,她跟媽媽遠離TT,了無音訊。
她們剛走的那些天,羅傑經常神色恍惚,眼眶發紅。他顯然是個堅強的小男子漢,沒多久就大徹大悟,走上通往吃喝賭打抽的獨木橋。
果然沒有什麼是過不去,只有再也回不去。
小雨淅瀝地下,落在樹上嗒嗒作響,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