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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爺爺認字,有知識。家裡兒女受到影響,對書都有不同感情。大伯上過中學,再上高中,沒有學完,就停學了。爸爸還好,讀完了高中。姑姑小,後來和爺爺奶奶住在農村,條件有限,也無法學到過高知識。叔叔在農村學過,又回城裡,才走到現在。到農村開始生活,家裡並沒有多大傢什。最多,最讓家人覺得寶貴,就是那幾本沉舊紙張寫著黑字,發著陳舊氣息的書。那段時間,幾個孩子都和鄉下其他孩子沒什麼區別。要去山上幹活,記過工分,好能維持生活。早出晚歸,在山上幹活。閒下來,大伯就抱著家裡書,翻來覆去的看。爸爸也喜歡書。書對爸爸的思想意識,有著很大的影響。但是,那些年月有很多不盡人意的事情發生。爸爸在將近二十歲讀完高中時,家裡書本早被翻掃個空。他們還是新青年,還得心持革命熱情,聽黨的話,讓奮鬥精神時時掛在嘴邊,還得服從黨的思想。當時,他們的意識,或許正是在“天理”和“人慾”裡徘徊。我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年月,會出現那麼多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奶奶說,他們經過那些年月,是在“造反有理”的觀念,和情感反叛欲求中掙扎。人們思想簡單,可又是那麼複雜,讓人無法用準確語言去細說,到底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年代出現。現在再想那些走過,想那時的事情,對所有人的影響都很深遠呀。媽媽常說字認得不多。她們那個年紀的人,有的可以說是半文盲,讀過小學。有的乾脆說來就是文盲。字改進後,半文盲都成了文盲。她們學習老字,學習的多是繁體字。媽媽現在記東西,還用繁體字。我問她,她說是當時書寫最標準的字。想改,難。”一臉平靜,笑得很淡漠。陳明豔聽著,往前走著。走出一段,梁博文沒再出聲。她追問:“你說的那個年代,是哪個年代呀?”在生活裡似乎沒有過。梁博文怔了怔,看著陳明豔,說:“我聽奶奶說過,好象是發生在一九六六年前後的事。”話音挺肯定。陳明豔笑了笑,往操場更遠處看。梁博文說這話,不但是對過去的想念,還想讓陳明豔不要捨棄學業。半年裡,陳明豔時常和袁小杰在一起,還和袁小杰一起回家,看起來才不那麼沉悶。但最近,因家事,卻又在課堂上出現魂不守舍的樣子。老師點到她名,她還呆呆坐在座位不動,走了神。很多想法讓她腦袋裡繁重,一走神,木樁樣坐著不動。課外時間,書拿起放下,根本沒心情去看。梁博文覺得她要是再受繁雜事擾到,非把她折騰垮。如果心裡悲痛情景沉積,自己為自己設下絆子,落入不能自拔的心志。再沉入自擬深淵不能知途歸返的境地,任誰都幫不了她的忙。梁博文思慮一會,話語遲疑:“奶奶說過的那些艱辛歲月裡,都有那麼多人在困境裡想著一定要學習,一定要讓知識來武裝自己呢。如果一個人沒知識,就沒有出路。如此一來,人的一生就只能埋在那些土坷坷思想中。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只想種下莊稼,長出苗,數著日頭,看收成。莊稼種下,還得需要知識呢。我媽和我爸都說,一定要好好學習,走出一條完全屬於我們的路。多學知識,才能長出息。才不會擔心我們在以後生活裡,和人生路上沒出路可走。”仍就說著真實事情,希望陳明豔能明白她的心情。陳明豔聽過,突然想到梁博文最近讓她看過的一本書。書正是梁博文父親看過的。書上寫著:感覺到了東西,我們不立刻理解它;只有理解了的東西,才能更深刻的感覺它。梁博文當時說:“這句話聽家裡好幾位長輩提起過,分不出是誰最早說的。後來,我才知道是父親說過,別人記在心裡,時常去重複的。”心裡總覺得被什麼揪著。陳明豔思慮事情。梁博文說話,如同自說自話:“有時還真得知道,知識在一個人一生中,到底有多重要呢!沒有知識,思想再有,也不能確定出一個正確,而準確的目標。象我父親這代人,有很多在人生中,充滿無盡抱憾。”追味中,梁家誠平靜,蒼白的臉龐再次清清楚楚映在梁博文眼裡。她只想從側面說說陳明豔,讓她不要在臨時出現的生活困境面前徘徊不出。梁博文想法在想到梁家誠這刻,卻不自覺得陷進了無限延伸地悲哀中。悲哀中有種痛,悄悄漫延。她忍著,轉著彎不去想,還是讓那種刻心銘骨的痛,深刻在心。悲傷再次縈繞住瘦小心靈。突然間有些明白那年代。多少人沒有文化,摧毀了生活天空編織的夢。有些似是而非,與冷正敏說得經歷聯絡,倒更客觀,顯得更真實存在。她不知那個年代,要用什麼色彩,和筆調去描述。只想依事就事,說給陳明豔聽聽。陳明豔聽過原尾,有些事情也覺得聽過。她說:“他們那個年代,是心裡落上厚重塵埃。親身經歷都是苦難。”覺得能理解一些當時的感受。梁博文感嘆:“隨著歲月流逝,再說起來,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