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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是別想太多了,她對自作多情這玩意兒不感興趣。
“你——”長孫楚幾乎氣昏了過去。“你的腦袋怎地那麼硬啊?”二愣子啊!她二哥最好有這麼閒,省得要她這小女子管理那麼繁重的事業!
看楚楚難得跟自己生氣,容雲倒笑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你從前總是舔著糖葫蘆,睜著這雙大眼睛看我和你二哥打架,不管我跟他打得多厲害,你都面不改色。”素指輕輕畫過楚楚柔嫩的香腮,她恬笑的臉容帶著一絲感慨。
“是呀,我的膽子就是被你們練大的。”重提幼時,長孫楚不禁大笑。“你還跟我說,若非有這麼可人的楚楚讓你賞心悅目,你根本沒辦法和二哥同桌用膳。”
“是啊,我最喜歡楚楚了。”握緊她的小手,容雲輕斂起笑,凝眸認真道:“嫁人不容易,光是膽子大是不夠的……無論如何,你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雲姐姐,我會的。”長孫楚伸出另一手覆上她的柔荑,美麗的鳳眸透出堅毅的精光。“我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她的自信教容雲露出安心的笑靨,傾身與她相擁。
兩天後,中元節到了。
天未亮,各家各戶已然忙碌,從五更天開始備素菜至晨光一起,待正式祭祖過後,嚴肅的氣氛才見弛緩。
“二爺,踏白船已經準備好了。”
在帳房內室假寐的男人睜開銳目,視線觸及到門後的小廝,他勉力坐直有絲痠軟的身軀,慵懶輕道:“請三小姐出來吃過了午飯再出門吧。”那丫頭最貪看這種熱鬧了,不先攔住她,肯定又會餓著肚子跑去看“踏白船”比賽。
“方才容小姐過來作客,午膳已按三小姐吩咐送進她房裡去了。”小廝回答。
長孫晉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旋即下了矮榻,離開帳房,步伐輕快地往妹子的閨房去。
這幾天他抽空上“隆容”卻總是撲個空,呵,這下可終於逮到那個不見人影的女子了。
豈料,他連人都還沒見著便狠狠踢到了鐵板。
“小姐說要和容小姐單獨用膳,不歡迎二爺您加入。”
聞言,陰霾立刻罩上他俊美的臉龐,他盯著擋在房外的杏兒,耐著性子道:“告訴小姐我正準備出門觀賽,看她要不要跟來?”他就不信楚楚抵得住玩樂的誘惑。
杏兒直接搖頭。“小姐說今午不出門了,待會兒還得跟容小姐一塊兒淋浴。”
“一塊兒淋浴?”她們兩個究竟在搞什麼?
“嗯……”暗紅了臉兒,杏兒硬著頭皮把三小姐那句故意要逗著二爺玩的話背出來。“小姐說,既然二爺您聽得著又看不著,想得著卻摸不著,那就請您別再過來打擾了。”
看不著容雲的人,摸不著容雲的……她這是什麼混帳話?!分明故意刺激他!
凜起顏,長孫晉甩袍離去,不想跟吃裡扒外的妹子一同瞎鬧。
匆匆用過食不知味的午膳後,他獨自出門來到岸頭觀賞一年一度的節日盛事。心不在焉地跟各船家閒談交流,他滿腦子只有那張倔強的容顏,最後連“麟盛行”奪冠了,面對如雷不絕的拍掌道賀,他也是皮笑肉不笑,完全提不起勁兒。
看來,那天的魯莽親近真嚇到了她。
管束不住滿心的妄念,他也高估了她的膽量,沒想到輕淺一吻,她就嚇得避而不見——他擰緊眉,為自己的衝動而懊惱,但沒有半分後悔,當初既是為了她回到鎮江,他就絕不放手!
草草觀賽完畢,他掏出酒錢犒賞一眾船伕,拜別了還在談笑風生的船家們,他頂著炎炎烈日趕回“麟盛行”,然而等著他的,依舊是楚楚緊閉的閨房,他的俊臉再次鐵青。
按捺下就要伸腳踹開房門的衝動,他著實嚐盡了懊惱不甘的滋味。
再次負氣離開,他乾脆回房歇下,待得小廝進房喚他醒來用膳,他模糊睜眼,才曉得天已全黑了。
“二爺,您臉色不大對勁。”小廝點起油燈,察覺主子不似平日的精神,容顏異常蒼白。
“沒睡好罷了。”長孫晉擰眉揉揉太陽穴,搖了搖首,想排開暈眩的不適。“三小姐呢?晚膳都備好了?”不忘詢問妹子的行蹤,這下出去總可以見著容雲了吧?
小廝搔著頭,吞吐道:“呃……三小姐和容小姐用過晚膳後就出門了。”
不斷慘遭親人狠心拋下的長孫晉,這會兒真的火大了。
他眼眸燃上熊熊焰光,霍地翻身下榻,他走至面盆前擰溼了面巾,胡亂擦了把臉便立刻大步殺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