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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朝語花堂走去。
夜半,浣月宮的方向傳來了斷斷續續的琴聲,顯得尤為詭異。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那琴聲時而蒼涼,時而激烈,時而哀傷,牽動著我所有的情緒。我想,彈琴的人一定心中煩悶異常,否則琴聲不會如此。
終於還是無法入睡,我索性披著外衣坐了起來。我輕聲喚著素兒,外屋傳來了沉沉地呼吸聲。見她睡得香甜,我不忍叫她。這丫頭今夜已經被嚇了一跳,現在只怕把她叫了起來她今夜就無法再睡著了。
我搖著頭笑了笑便起身走到窗前朝著浣月宮的方向望去。那裡有隱約的光線透出來。不知今夜這個在浣月宮撫琴的人會是誰呢?梅林裡的火光又是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竟心煩意亂起來。無奈便抽了本詩集坐在桌前就著黯淡的燭光隨意地翻看著,想讓自己安靜下來。
黎明時分,終於開始發睏了。我這才躺到床上淺淺地睡了過去。但夢魘卻始終纏繞著我沉重的心,梅妃,老公公,魯陽王,隆仁,莞太后的臉模糊地在腦海裡纏繞盤旋,我終於尖叫了出來。
耳邊傳來了素兒焦急地叫喚聲:“才人,才人,你醒醒啊。”
我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見素兒和朱嬤嬤一起站在床前一臉焦急地看著我。我額上的發已經全部被汗水浸溼了,貼在面板上。
素兒掏出絲帕細細地為我擦著額上的汗水,我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朱嬤嬤低聲應道:“剛過卯時呢。才人,明日要不要叫太醫開些安神的藥。你近來老是睡不安穩呢。”
“不必了。到時又要驚動太后皇上他們,宮裡的人就更要多話了。”我坐起身換了一身乾爽的睡袍,斜斜地靠著床欄對她們說道,“時辰還早,你們再去睡會兒吧。”
“才人,你也再睡會兒。”素兒扶我躺下,又為我蓋了錦被這才和朱嬤嬤一同走了出去。
冰釋(上)
天空漸漸泛白,我無法再入睡。煩亂的夢境再次襲入腦海中,濺起無數愁思。我裹著錦被卻仍覺得秋寒陣陣。
眨眼間,天已大白。素兒端著熱水撩開門簾子走進來服伺我梳洗。
梳洗好後,我接過素兒遞來的手巾正細細地擦著手,朱嬤嬤便同幾個端著早膳的小宮女一起走了進來。她見我穿得單薄便輕聲說道:“才人,如今秋節已過,天氣漸漸開始寒涼了,你要多保重自個兒的身子。上回那麼一折騰身子骨又不知道虛了多少呢。”
我罩了件淡紫的外袍道:“嬤嬤,這宮裡就你最疼我了。”
她微微愣了愣欠身說道:“才人,皇上龍恩浩大,澤被後宮。皇上才是真正疼愛才人的人。”
她畢竟是宮裡的老嬤嬤了,言語上容不得半點差錯。我也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頭便走到桌前坐下。
近來一直都夜不成眠,也沒什麼胃口,胡亂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碗筷。
正欲起身,朱嬤嬤便扶著我問道:“才人近來夜裡總睡不安穩,胃口也差,總是這樣身子怎麼吃得消?我看請太醫來瞧瞧吧。”
“嬤嬤,可能近來我多想了些事,歇歇就沒事了。”我邊說邊接過素兒手中的茶盞漱了口,緩緩走到了院子裡。
秋意漸濃。一夜秋風,院裡鋪滿了泛黃的落葉。天空高遠湛藍,大雁展翅飛過。空氣裡夾著淺淺的涼意,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頓覺精神了許多。
這時,朱嬤嬤站在身後說道:“才人,今兒早上景德宮的小王過來傳話,說皇后娘娘染了風寒,正在靜養,各宮都不必過去請安了。”
我心頭微微一愣,皇后娘娘真的染了風寒?低頭思量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愣愣地出了會兒神,便喚素兒陪我出去走走。
秋節剛過,宮裡的燈綵還未來得及卸去。晨起的內監宮女們此刻正在清掃整頓。我和素兒穿過一道道的宮門,走了許久,漸漸覺得乏了便停了下來。
“才人,再過去一些就是莞心湖了,我們許久沒去那兒了,要不要過去看看?”素兒笑著問我道。
我忽然想起梅妃便是在莞心湖投湖自盡的,便朝素兒點了點頭,兩人一同朝湖畔走去。
到了湖畔,只見滿目秋涼,湖水漣漣。荷葉早已枯黃了葉子懨懨地浮在湖面上。我緩緩
走進小亭子裡,幽幽地坐在倚湖的欄上。先人已逝,徒留這滿目的秋意,何等哀涼。
想當初,梅妃寵冠後宮。先帝為她描眉畫唇,兩人何等恩愛。只嘆人生苦短,人生歡樂幸福的時光在這危險重重的後宮裡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