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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斤的不等。
在這種道路上去交公糧,沒有了牛車,腳踏車推不成,就得擔出去。現在的年輕人,最不願意出這種牛力氣,罵當官的,罵這條路,人們對修好這條路的呼聲越來越高。高樓鄉的書記、鄉長們研究了許多次,決定徹底整修一下這條道路,派了鄉水利站的工作人員,進行了測量和規劃,到入冬以後,利用大搞農田水利基本建設的時機,動員和組織沿途各村群眾,把道路修成了沙石路面的大寬路。
路面的擴充套件、整修、挖方墊方,鋪上沙石,是用民工建勤完成的,我們馬寨修了一公里多。在這一截兒路上,還有四五條河流,要修成漫水橋。所以僅僅依靠出力不行,還要花錢,這錢沒有地方給,就得靠集資。
這年頭,不同大集體那時候,老百姓只要幹活掙工分就行了。現在的群眾沒有工分可掙了,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後,公家的財產分光了,集體經濟成了空殼。所以,鄉里、村裡的各種開銷,還有好些公益事業需要花錢,沒有來源,只好靠向群眾斂錢。你想,交了五糧三款,統籌提留後,還有許多要花錢的地方,群眾不把這些錢抬出來,哪裡來錢?幹部們又沒有開銀行,或者有印票子機器,所以,動不動就向群眾集資、攤派、罰款。村裡辦電、辦教育,要集資;修道路,要攤派;蓋村部、計劃生育指導站和黨建活動室,要攤派;領導們吃喝招待,要攤派。有時候,村組幹部要錢時,連因為啥要這個錢都說不清楚,反正都是些“達標”一類的專案。這些“達標”專案,老百姓弄不明白啥意思,只要攤到你的頭上,你就得拿出來。
幹部們向誰家要錢,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兒,誰家也不會放著人民幣,專門等著幹部們來搜刮地皮。當幹部們整天為集資、攤派、罰款頭疼的時候,群眾也對無休止的要錢怨氣沖天,不交錢要罵大街,交了錢更有理由罵大街。
比如這次修路,集資是按人頭分配的。計劃生育超生的孩子,戶口雖然上不了,出這種錢時,就像張藝謀的影片,“一個都不能少”。也不知幹部們是如何算出來的,一口人要交一百二十元。交的錢雖然多,但修路畢竟是好事,是大家盼望已久、人人擁護的事情,這錢就比較好斂起來。
張榜公佈時,高恩典家就要交一千零八十元。高恩典的女人臥床不起,一下子拿不出這麼多錢,弄得高恩典愁眉不展。組長劉繼安到他家收這筆錢時,高恩典說:“隊長,你看能不能寬限幾天?”劉繼安說:“都要求寬限幾天,這錢我啥時候才能收齊?廢話少說,沒有工夫跟你磨牙!”高恩典又提出個要求,與劉繼安商量,看能不能把自己該出的錢零頭甩掉,劉繼安說:“你想得倒 美!把你的零頭甩了,別人家也要求甩零頭,給大隊交不夠,難道叫老子給你們墊上?”
收到劉臭蛋的兄弟劉繼宗家的時候,更叫劉繼安作難。五年前,這劉繼宗娶了個體格健壯的婆娘,叫許翠翠,娶過來就分了家。兩口子挺能幹,喂有豬,喂有牛,把幾畝地伺候得流油。劉繼宗還在孫二孬辦的小磚瓦窯場打零工,月月都有進項,小日子過得滋滋潤潤的。結婚的第三年,生下他們的女兒時,劉繼宗突然得了一種怪病,渾身癱軟,怎麼也提不起勁兒。吃了大量的中藥,一點也不見效,整天少氣無力的。他爹媽以為是邪病,跑十幾裡,請了一個會跳神的女人來治病,這女人說是“軟骨大仙”附體了,又是畫符,又是拿一把鋼刀在身上劃來劃去,喝了一大碗香灰泡的神水,果然好了一些。
攤派(2)
等那個“大仙”走後不久,這毛病又犯了。就這樣熬了大半年,眼看著劉繼宗連脖頸都抬不起來了,寨子裡的老中醫說:“這孩子怕是不行了,準備後事吧。”許翠翠哭得像個淚人兒。還是劉臭蛋說:“去把元叔請來吧,興許他還有點辦法。”
元叔來了以後,先用針灸的辦法,紮了幾處穴位,劉繼宗沒有啥明顯的反應。家裡還要去請那個“大仙”來治,說喝了人家一碗神水就可以好上幾天。元叔聽了,靈機一動,說:“不用請大仙了,這孩子八成是缺鉀了,身上的水電解質失去平衡了。你們到衛生所買回來一些氯化鉀水,讓他喝一點試試。”劉臭蛋跑到衛生所,一問沒有這東西,只得騎上車子,去了鄉衛生院,花了三毛六分錢買回來一瓶氯化鉀藥水。灌下去一調羹,還沒有嚥到肚裡,劉繼宗就覺得食道里發熱,喝下去不到十分鐘,劉繼宗就坐了起來,說自己好了。
劉繼宗一家人對元叔非常感激,說元叔簡直是神醫。元叔說:“不要這麼說,我這是聽你們說他喝香灰泡的水有效,才考慮是不是缺鉀。這算是歪打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