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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的呀。”
“是啊,應該是面容俊美,溫文公子才對。江南織造家道不曾中落時,他也許是那樣的。”明明湊過來看了一會兒,老練地答:“但後來他窮了,會時常受親戚朋友的接濟。這境況裡,心思太細膩是活不下去的。久而久之,也就落拓大方,能屈能伸了。”
“想不到,你這樣老成的。”雷灝驚訝地看著她,然而,由衷地贊同:“他住在這樣荒涼的地方,一定,很想念江南舊地。”
每一回從郊外回到家,天全都黑了,高樓上的黑夜,半空中被燈海的光烘托著,是微微的霓虹色的亮光,越過那層亮光,是廣闊的黑幕似的暗。明明在廚房裡燒晚飯,暖氣片熱呼呼的烤著她的後背,晚飯的菜餚有南瓜蒸芋頭,鹹肉燒筍,菠菜湯,雷灝吃東西的喜好和她很象,地道的南方口味,色澤鮮嫩,調料豐富,香辣,亦喜甜糯,她並不需要特意地迎合他,窗外是呼嘯的寒風,蒼灰的,明明探出頭去看客廳裡看電視的雷灝,心裡頭一次想到,她是為了一個人,才來到這城市的。然而,這城市的苦寒氣候,粗糙風物,都是她不適應的。她也頭一回敢想到―――有一天,和雷灝一起回到南方去,回到南方青綠、溼潤、精雕細琢的空氣中去。他在這苦寒的乾涸的華北,已經生活了太久,一直和陌生人在一起――――她可憐他。
雷灝的妻子貝茜,就是這時候打上門來的。是週末,清早,明明開啟門,面前是一個女子,三十出頭的年紀,一身的珠光寶氣,大大的黑眼睛,臉上刷著透明蜜粉,暗硃色唇膏。華貴濃郁的香水味。她是一個道地的北方女子;渾身充滿了旺盛的氣場。對方沒有說話,明明已經明白了她是誰。那女人是有備而來的,也不說話,照著明明的臉就是一個耳刮子打上來;那樣悍然的力;餘風掃過;明明的眼角瞥見一片金星的明滅。本能地用一隻手捂住疼痛的臉;來不及躲閃,又一個耳光煽向另一邊的臉。明明踉蹌著;坐到地上;血的味道瀰漫在口腔內。房間裡的雷灝聞聲跑了出來,伸手將那張牙舞爪的女人攔住,她被他鉗制,大喊大叫地向他雙腳亂踢雙手亂打:“雷灝你這個王八蛋,下流種子,你慌什麼?你放我下來,你還護著你的小三兒!生怕老孃踩死她。你不回家不就是等著這一天嗎?老孃打上門來和狗男女開啟天窗說亮話!王八蛋!” 。。
月明蕎麥花如雪(25)
他架著她到書房,迅即地將房門反鎖。回身來照顧明明。明明爬起身來,衝他擺擺手,疲憊地說了一句:“你去對付她吧!我暫時不用你管。”走進浴池,用冷水洗了臉,臉上火辣辣的,雷灝湊過來看她的臉,又看著她穿上大衣,開啟門出去。只聽見書房裡地動山搖的響。不知是電腦炸了還是書架子點著火了。 明明不曾意識到恐慌,只覺得荒誕,勞累,這樣人所不恥的一幕,不知為什麼她也有份演得到。
那天貝茜在房子裡演了一出暴力劇,電腦砸了,冰箱砸了,裡頭的擋板摔下來,食物撒了一地,彩電螢幕碎了,敲碎了所有的鏡子,窗幔扯下來。明明回家的時候,雷灝正在廚房裡收拾。明明打電話到樓下物業,叫來清潔工,將房子收拾清潔,冰箱的屍骸抬出去扔掉。那天兩天依如往日,是雷灝下廚煮的飯,看電視的時候,他大大的巴掌偎著她的臉,一晚上也不離開。猶如漩渦的中心是平靜的,這屏息的一段時光,醞釀著更大的風雨,明*中明瞭。本來,她這樣的身份,對於男人的元配會有一種無由的敬畏,然而,她鬧了這一回,分外令明明想起她從前的藝校生活,那些,粗魯,人格卑鄙的女生,她經歷過這種人她才不會再怕!下一次,讓她撞見,她不會再讓她打完一個耳光瀟灑地轉身就走。
一天中午,貝茜出現在商學院,她一早找了私家偵探,偵查了雷灝的情人,狐狸精每日出洞回窩的時間。正是中午下課,人來人往,她堵在明明面前,粉面紅唇,氣勢洶洶地,排山倒海地指責著她的品行,攻擊她的臉蛋和她的母親。明明繞開她,往花園裡走,草坪上颯颯的風,陽光象冰刀子,她攥著雙手,低頭急促地往前走,臉上火辣辣的,生平捱過的耳光,這時候匯總了力量打過來,左邊臉上一下,右邊臉上再一下,16歲捱過的,在宿舍裡捱過的,為雷灝捱過的…貝茜追了上來,叫囂道:“還曉得要臉面啊?有本事你就敢作敢當呀!”明明停下腳步,霍地回過身子,如貝茜所願地,給了她更強烈的刺激,一巴掌敏捷地掀到她臉上,反作用力將貝茜的臉彈回來,愕然的反應不過來的神情,她又照著那邊臉一巴掌…她滿心殺氣,豁出去了。這男人,雷灝,她爭定了!是他找的她,不是她貼上來的,她交付了自己,她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