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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道傷阿雯才突然發病的嗎?”成國公橫眉怒目,厲聲問。
“大奶奶傷的是胃部,並非胳膊,這道傷是舊傷,看這程度至少有兩三年之久了。我聽錢大奶奶提過,這傷是錢家大爺喝醉酒後與奶奶拌嘴時,兩個人搶刀子。一不小心劃上去的。”阿依淡淡地回答。
成國公氣得血液倒流,怒瞪著一雙眼睛,憋了半晌才憤憤地道:
“什麼一個不小心,這分明就是故意的,畜生啊!畜生!當初就跟她說給她退親再尋一門人品清白的人家,她卻鐵了心非要嫁過去。跟她娘一樣,都不是聽話的丫頭啊!她娘也短命她也短命,她竟然比她娘那時候的年歲去得還要早,真不知道我這上輩子造的是什麼孽,一個個真是冤家!”
雖然他在氣憤地責罵著沈雯。然而阿依卻依稀看清他在仰起臉時眼角閃爍著點點波光。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一次必然又會重新勾起他當年的喪女之痛,成國公儘管一直都在努力地使自己面如常態,但其實他心裡的滋味比任何人都不好受。
阿依垂下頭,成國公的悲傷讓她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她從藥箱裡取出一副用牛皮包裹的刀具,開啟來,裡面是一排鋒利冰冷,寒光灼灼、大小各異的剔骨刀。
這些刀具是秦泊南親手幫她打磨出來的,秦泊南自己也有一套,專門是為了驗屍用的,因為在做這樣的事情不方便讓人知道,所以秦泊南自己學會了打磨刀具。阿依跟著他入夥後先前是使用他不用的刀具的,後來隨著她對驗屍開始逐漸上手,在積攢經驗的過程中漸漸摸出了門道,覺得原有的刀具或不全面或不方便,於是在和秦泊南的商討下,兩人重新研究改進了一套新的刀具,也就是她現在手裡拿的這一套。
因為今日的目的性很明確,只是要剖解沈雯的胃部,因此阿依只將沈雯的衣服脫了一半,下半身仍舊用白布蓋住。她將一把寒光灼灼的尖刀隔著皮肉抵在沈雯的胃部,手開始微微發顫,不經意或者其實是下意識地望向沈雯的臉,那張臉完好無瑕,平和沉靜,表情安詳。
阿依的手抖得愈發厲害。
她努力使自己的內心沉澱下來,停頓了良久,終於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指腹微微向下一個用力,沈雯的表層皮肉便被鋒利的刀刃劃開一道口子。
刀刃劃過皮肉時發出一聲很細微的響聲,阿依心臟微沉,一種極難受的眩暈感覺在她的腦海裡打轉,讓她從沒有如此地覺得驗屍房裡的氣味十分難聞。她定了定神,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勉強自己不再去看沈雯的臉。這樣做是為了尋找真相,她深深地低下頭,專心致志地望著已經被劃開的皮肉,繼續向更深處切去。
成國公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一方面是因為心裡傷感,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這樣的行為太過殘忍讓他覺得噁心。一個小姑娘切開一具屍體竟然能如此嫻熟穩重從容不迫,成國公也不知道是該贊她小小年紀就有安如泰山的心性還是該說她心狠手毒太過刁鑽。
這已經不是阿依第一次驗屍了,雖然不如經驗豐富的仵作,卻也算得上是手法老道。她一層又一層耐心地切開面板、脂肪、肌肉,因為人已經故去,所以可以忽略掉不小心割斷血管的危險。
她極準確地找到了胃部位置,心中稍稍安穩,繃著唇角用刀很快便將胃部清晰清楚地袒露在眼前。她彎下腰,先整體地觀察沈雯的胃部組織,因為已經死去,體內的血液、水分、粘液早已乾涸,雖然內臟逐漸變得僵硬會給驗屍帶來許多不方便,但僵硬所帶來的好處卻是,破裂的傷痕相對來說更容易被發現。
阿依在沈雯的胃部側壁上發現了一處嚴重的破裂口,這讓她渾身一震,目瞪口呆。正常情況下的胃出血是因為胃袋內壁出現傷口導致血液淤積在胃裡再被從口內吐出,胃壁從裡到外完完全全地破損形成一個破洞這在女子身上非常罕見,這樣的內傷只會出現在明明胃部有傷口卻還是暴飲暴拼命糟蹋自己的人身上,這一點沈雯絕對不會。
一抹細微的光亮夾雜在胃壁破口的縫隙裡,在阿依的眼裡一閃便消失了。阿依微怔,凝神定睛仔細尋找了良久,終於又一抹微小的光芒在眼內閃過,她立刻拿起鑷子去夾,試了兩次卻什麼也沒夾到。她眉頭一皺,在鑷子的尖頭抹了一層油脂,於傷口的縫隙裡輕輕觸碰,薄如蟬翼、細小得很難看清的亮片便被粘在鑷子上。
阿依凝眉,將類似粉末狀的亮晶晶的碎片捻在手指尖,這粉末非常堅硬,很像是石頭,又有點像某種寶石的粉末。
沈雯的胃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阿依的心臟沉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