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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只要別過火。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吧,連續顛簸了一個月,你也累壞了,今晚好好休息一夜,從明天開始又要折騰了,等到了軍營裡,更是再沒有了休息的時候。”
之前的路上秦泊南已經給她講了一些軍營裡的事以及許多軍醫需要遵守的規則,更是說過軍醫是很累人的,因為士兵有二十萬,雖然臨時幫襯的見習軍醫有許多,但能真正被稱為是大夫的也才幾十個,遠遠供不應求。
很少有大夫願意上戰場,這是事實,即使戰事結束後軍醫可以按照品級朝廷會有封賞,但封賞與命比起來,顯然還是命值錢得多。城裡的大夫大多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書生型別,極少有習武之人,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即使醫術再高,每天面對成千上萬的傷員,顛沛流離,食不果腹,還要時刻面臨著敵軍偷襲,在危險中轉移陣地,還要在見習軍醫數量不夠的情況下護理更多的傷員,甚至還有隨時都有可能在戰場上送命的危險。
惡劣的環境危險的局勢,因此軍醫少之又少,工作更是累之又累。
阿依此次之所以肯答應要來,完全是因為秦泊南要來,若是他一個人來卻讓她呆在家裡等著,她可放心不下,所以她才答應了景澄。
月至中天。
空曠的山谷因為熟睡的人們變得越發沉靜幽深,風吹過地面的篝火,發出獵獵的鼓盪聲,巡邏兵門的腳步聲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候顯得越發清晰,阿依和衣躺在外邊的長榻上,忽然睜開一雙大眼睛,下意識向不遠處的紗簾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甘又懊惱地推開夾被,悄聲站起來,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去哪兒?”紗簾內忽然傳來秦泊南的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慵懶。
阿依又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安撫下撲通撲通的小心肝,回過頭詫異地問:
“先生你沒睡?”
“我聽見你起來了。”秦泊南緩慢地坐起身,隔著紗簾看著她,問,“你去哪兒?”
“我出去一下。”阿依忸怩了半刻,快速地說,轉身要走。
“這麼晚了你出去做什麼?”秦泊南卻不依不饒地追問。
阿依的臉刷地紅了,她想上茅房這種話哪能對她說出口,絞著雙手低著腦袋支吾了半天,秦泊南居然看明白了,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袍衫,站起身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地說:
“我陪你去。”
“啊?!”阿依差一點就要喊出迴音來了,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驚詫地望著他。
“天已經這麼黑了,這裡又是荒山野嶺,還有你的身份,萬一不小心被人撞見,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麼。”秦泊南輕描淡寫地說著,率先下了馬車,回過身伸手來扶他。
阿依雖然覺得尷尬,但心裡想想說得也沒錯,沒有人幫她放風,萬一碰見了哪個同樣起夜的男人,會不會被發現女子身份倒不重要,如果被看光了就有點虧大了。無奈之下她只得扶著秦泊南的手跳下馬車,賊眉鼠眼地一路觀察著是否有可疑的人,跟隨秦泊南向林子深處走去。
皎潔的白月光照在森林裡,夜晚的森林深處太過於安靜,連原本存在的風聲與蟋蟀聲亦漸漸地銷聲匿跡,只有不知名的野鳥偶爾嗚咽幾聲,撲稜稜地扇動翅膀,從一棵樹頭飛到另一棵樹頭,在半空中畫下一道暗影。
秦泊南在前面走,阿依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一邊環顧四周覺得這夜裡的荒郊野外的確可怕,一邊又為上個茅房也要有人陪,陪她的那個人是先生而感到丟臉。
秦泊南在距離營地沒多遠的地方停住,四顧環顧了一圈,見沒有旁人,又在一塊大石頭後面粗略檢查過沒有毒蛇毒蟲之類的,先把燈籠放在石頭上,從石頭後面退出來,一邊向不遠處走去,一邊在與她擦身而過時淡聲說:
“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阿依的臉刷地紅了,為他雲淡風輕的態度,也為自己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的羞恥感。不過茅房總是不能不上的,於是她亦四處觀察了一下見沒有其他人,又偷偷地瞧了眼不遠處的秦泊南正站在一棵松樹下,青衫如畫,即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亦極為耀眼。
她抑制住自己的心跳,確定周圍的一切都很安全,這才小心翼翼地轉到石頭後面,解了腰帶。
上過茅房之後提著燈籠繞過大石頭,秦泊南仍舊站在那棵蒼勁挺拔的松樹前,正望向她這一邊。即使是在黑夜裡兩人的眼光並沒有對上,阿依還是覺得很丟臉。臉通紅地蹭過去,才蹭到秦泊南面前,秦泊南只是淡聲說了句:
“完了嗎,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