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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藥碗,沒有說話,阿依便將一匙湯藥遞到他嘴邊。
墨硯沒有拒絕,而是張開嘴老老實實地喝了。因為屋裡沒有了其他人,他不用再費神去應付,因此精神明顯比剛剛萎靡許多。阿依餵了他半碗藥,敏銳地覺察到他面色赤紅,連眼睛都似滾燙起來,微微凝眉,將剩下的半碗藥喂他喝完後,她放下碗忙忙地伸出手貼在他的頸窩上,
她的小手柔軟微涼,落在他灼熱的面板上,竟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果然開始發燒了!
阿依急忙扶他躺下,因為他背上有箭傷不能仰臥,腹部有刀傷不能俯臥,只能悲催地側臥著,還不是以標準的側臥姿勢,否則必會壓到傷口。阿依讓墨硯側臥著,本打算讓他面向床裡,可是他不樂意,沒有說話卻以行動來拒絕他不想面向裡邊。阿依無法,只得讓他轉過來幫助他面向床外趴著,並在他的後腰處放了一隻引枕給他靠著,以免趴得不舒服壓到傷口。
墨硯身如火炭,雪膚赤紅,卻流不出一點汗,呼吸甚是不均勻,明明頭腦昏昏沉沉,上下眼皮直打架,卻不知是因為有阿依在床邊看著他還是他哪裡不自在,一雙朦朧不清的眸子一會兒閉上一會兒睜開,總是沒個安穩。
阿依忍不住伸出手去按在他的眼皮上,制止他再繼續折騰下去。
哪知墨硯很不領情,渾身僵硬了一下,接著很沒好氣地一把甩開她的手。
“墨大人,你睡吧,受了那麼重的外傷。發燒是很正常的,你服了藥,等睡一覺就沒事了。”阿依安慰道。
可是她這樣輕描淡寫的安慰對於處於病痛中的人來說怎麼聽怎麼火大。受傷發燒是正常啊,敢情難受的不是你。這樣輕描淡寫漫不經心,身為大夫你好意思麼!
不過因為發燒頭暈,他連抬一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也懶得跟她繼續說話。為了不壓到傷口,他現在的側臥姿勢並不標準,就算經過細微的調整還是很不好受。蹙眉趴了一會兒,他忽然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說:
“有些冷。再蓋一床被吧。”
“墨大人,發燒時覺得冷是身體的問題,與被子無關,即使蓋了被子也沒有太大作用,反而太重了會不好呼吸,等熱散了燒退了就不冷了。”阿依認真地說。
“……”為什麼明明正在高熱中,墨硯聽了她的話還是有種想發火的衝動,他黑著臉磨牙。
阿依將浸溼的帕子擰乾放在他的額頭上,輕聲說:
“大人,別擔心。我會在這裡看著你的。”
“我會在這裡看著你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句,甚至也許是她平時常用來安撫病人的一句。沒什麼特殊的意思,只是安慰,然而正處在病中,整個身體彷彿被掏空了般由內而外地發虛,只有表面的軀殼像燃燒了一層火似的墨硯卻覺得這樣的話語聽起來異常美妙,恍若一股暖泉在心尖流淌過去,滋潤了乾涸的心臟,連帶著扭曲的表情也逐漸舒緩起來。
這一夜墨硯燒得很厲害,很明顯是傷口由於身體自愈功能而開始發炎所引起的。
阿依雖然並不主張淨餓療法。但他都燒糊塗了根本吃不了什麼東西,讓廚房煮了一碗清湯給他喂進去半碗。剩下時間一直都在吃藥來著。阿依還讓紅箋拿了烈酒來,用布巾沾酒擦在墨硯的脖子手臂上幫助降溫。
墨硯似乎很難受。病中的他沒有了往日的飛揚跋扈、霸道狂妄,髮絲凌亂地側臥在床上,眉尖微蹙,嘴唇蒼白髮顫,卷而長的睫毛因為不適感微微抖動著,像顫動的羽翅,渾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了一種虛弱柔媚居然能勾起人內心深處惜憫之情的氣息。
“娘!娘!”他竟然在囈語中輕輕地呼喚著,眉頭皺緊,睫毛顫得更厲害,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正在替他降溫的阿依愣了半天確定了他的確在叫娘,秀眉一抽,他都多大了,竟然生個病也要叫娘,她生那麼多病都從來沒有叫過。鄙視地鼓了鼓腮,回頭望望天色,想著要不要去把他娘叫來,不過思索了片刻還是覺得算了,他只是一時發燒燒糊塗了,若是明天一早清醒過來發現他娘真的來了,他說不定一生氣就會捏死她。
囈語的聲音逐漸減弱下去,墨硯閉著眼睛,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他又說了些什麼,總之眉頭皺得更厲害,好像很慌張的樣子。
阿依愣了愣,越發迷惑,就在她正要撤回替他擦酒的手時,突然,墨硯竟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並用那隻手牢牢地握住她的手掌,死活也不肯放開。阿依嚇了一跳,然而掙脫了好多下也掙脫不開,她又怕驚動他不敢大幅度掙扎,抽了幾下手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