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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
秦逸一愣:“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總不能拋下這裡不管。”阿依向四周比劃了一個弧,說。
鍋灶水米,她總不能連交代都不交代就全丟下。
秦逸有些憤憤的,一邊陰沉沉地翻身上馬,一邊在嘴裡咕咕噥噥地抱怨:
“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要親自跑這一趟的?!”
“逸少爺,你說什麼?”阿依沒有聽清,疑惑地問。
“什麼也沒說。”秦逸很沒好氣地回了句,騎在馬上手握韁繩,居高臨下地對她說,“我走了。”
“對了逸少爺,你那藥用過了嗎,究竟有沒有效果?”阿依忽然想起來,站在馬下仰著脖子問。
“囉嗦。”秦逸又是很不耐煩地撂下這兩個字,催動馬匹,飛馳而去。
阿依混混沌沌地眨了眨眼睛,敲了敲熬成了一團漿糊的腦袋,轉身去尋找能接替她工作的人一直到她回來。
安頓好了災民安置所的事情,她才灰頭土臉地回到濟世伯府。
因為連日來的疲憊,她的臉色蒼白髮青,濃重的黑眼圈讓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起來越發漆黑空洞,死氣沉沉的,像兩個黑窟窿似的看著有些嚇人,她沁著頭一身狼狽與疲憊地走到蘭院裡,剛想從角門回自己的房間趕快梳洗一番,讓沉重的身體輕鬆一些,正房的簾子突然被掀起來,秦泊南從室內步進院裡,看見她回來先是一笑,然而在看清她糟糕的臉色時笑容卻在半道僵住了,幾步走到她面前,皺了皺眉:
“臉色好差!”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好在並沒有發燒。
阿依呆愣愣地望著他,明明同樣都是在為災民操勞,他的工作量更是比她多出許多,她是一身狼狽兩腮慘白頭昏腦漲眼圈黑得像塗了濃墨,而他卻照舊一身青衣,精神飽滿,溫潤如玉,纖塵不染,如此大的差距,他的風度翩翩對於現在疲憊不堪的她來說極為刺眼。倒退半步,她沒精打采地道:
“先生,我要去洗澡了。”說罷,垂著腦袋搖搖晃晃地向偏院走去。
秦泊南望著她恨不得當場躺倒的疲憊樣子,哭笑不得,亦有些擔心。
在耳房裡熱騰騰地洗了個澡,讓暗沉的面板能再一次順暢地呼吸,阿依這才算重新活過來,頭腦也比之前清爽了許多,擦著頭髮慢吞吞地回到房間。然而才一踏進屋子,一陣微辛的香氣迎面撲來,只見門邊的方桌上被放置了一口青花瓷盅。她微怔,狐疑地捧起來開啟蓋子,熱騰騰的水汽直撲而來,竟是一碗色澤清透亮堂的 參湯!
阿依愣住了,捧著湯盅幾步邁出門檻,向院子裡望了望,隨即又緩緩地收回腳,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參湯。湯水透過瓷盅將溫度傳遞到她的掌心裡,她雙手捧著緩緩地喝了一口,一股滾燙的溫暖感直直地流入胃裡並迅速擴散至全身,讓她整個人都亮堂了起來,泛著明媚的暖意。
她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這時,葉媽媽來催促她讓她趕快換衣服準備去前邊,秋香榭已經開始擺席了。她忙忙地答應一聲,幾口喝掉參湯,坐在床上換了一身顏色素淡的衣裳,又對著鏡子挽了發,只戴了一對青玉墜子,想了想,又在頭上簪了那朵秦泊南之前送給她的紅色珠花。
對著鏡子仔細端詳一番,確定自己的打扮還算得體,轉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在走到門檻前時阿依卻頓了頓腳步,回頭向床底下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本想扭頭繼續走,可是在掙扎了一番之後,她還是轉過身,幾步走到床邊蹲下來,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針線籃子,自裡面拿出一隻已經做好的青色香囊。蘭草白芷的香氣自香囊內幽幽地散發出來,她將香囊捏在手心裡,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將香囊揣起來,起身向秋香榭去。
秋香榭周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在綠色的竹林裡有綠色的欄杆,四周橫檻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亭子中間是一根大理石柱,以石柱為支撐點一架螺旋形的樓梯盤旋而上直通二樓,二樓有二十四扇窗,可向四周遠眺,順著南面的視窗望去,是府內泛著霧氣的人工湖。
秦泊南的生辰宴便設在秋香榭的二樓,雕樑畫棟,金碧輝煌。
秦泊南是個不喜張揚的人,尤其是現在城外還有一群患病的災民等待他去醫治,因而與其說是生辰宴還不如說是他只是回來吃個飯換件衣服順便過個生日。
參加生辰宴的只有寇書嫻、幾個姨娘、秦無憂姐妹、秦逸秦宣兄弟以及芳憐和紫蘇。
一張大團圓桌上,菜的數量並沒有多到誇張的程度,一是秦泊南本身不喜浪費,再說大門外頭還有那麼多吃不上飯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