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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身上的毯子隨著她的動作溜下去,她連忙握住,看著手裡的毯子微怔。四顧左右,醫案閣內別無他人,她呆了呆,卻因為快遲到了,急忙將毯子摺好放在一旁,火速衝出醫案閣,一邊扎頭髮一邊往後院跑,路過井邊洗了把臉,然後飛奔進藥堂。
芳憐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藥堂裡看醫書,聽見門響,抬頭掃了她一眼,又冷淡地低下頭去。阿依看見她就有些緊張,據說芳憐和紫蘇是雙生兄妹,可她的性格比紫蘇還要難以捉摸。本著對待前輩的禮貌,她輕聲打了句招呼,芳憐沒有理睬,她便自動自覺地拿起掃把,老老實實地打掃藥堂。
芳憐從書卷中看了她一眼,依舊沒有說話,反而起身走出去。
阿依不由得掏出鏡子照照,難道她長得真的很討厭嗎?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了五天,阿依研藥的手藝也終於從最初的生澀到現在的嫻熟。她終於明白了秦泊南口中的“偷師”是什麼意思,沒有人會手把手地教她,她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觀察,再努力地自己領悟。也正因為這樣,她終於發現了藥師了不得之處,尤其是芳憐。
芳憐擅長製作丸劑,丸劑是一種將藥粉和水或醋、藥汁、黃酒、經過煉製的蜂蜜等粘合劑混合在一起製成的球形藥。丸劑對於各種原料的配置比例相當嚴格,除了對藥粉用量的苛刻要求,同時粘合劑的分量亦決定了藥丸能否成型,尤其是昂貴的丸藥,外形和光澤度也是最關鍵的要素之一。
阿依發現,芳憐在製作丸劑時從來不用秤稱,將各種盛在缽中的藥粉隨手一抓,混合了一定量的粘合劑,就能揉出一隻光滑圓潤的藥丸。禿頭的顧藥師笑著告訴她,芳憐的手就是秤,她抓出來的藥分毫不差,她製作出來的每一顆藥丸重量亦幾乎相同,百仁堂許多御用丸藥均出自芳憐之手,說她是百仁堂第一藥師並不為過。
阿依聞言大感驚訝,不過她更好奇,曾不止一次偷偷問過藥堂的人,芳憐為何會從一個女醫變成藥師,可沒人肯告訴她,就連當歸也只是說了句: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
第六日清晨,阿依仍然在打掃藥堂,芳憐來時對她的招呼亦不應答,對於她的冷淡她現在已習以為常。
芳憐坐下來抽出書卷,良久,看了她一眼,忽然問:
“你這幾日沒有回伯爵府去?”
“啊,是。”她突然說話把阿依嚇了一跳,連多答一句都忘了。
“夜裡住哪兒?”
“醫案閣。”阿依老實回答。
“是嘛。”芳憐表情淡淡的,埋頭讀書,不再說話。
阿依一時摸不著頭腦,搞不清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黃昏時分,眾人都收工回家去,阿依本打算今天跟紫蘇一同回伯爵府好好梳洗一下,剛走到門口,忽聽芳憐冷淡地說了句:
“我要給護國候府做十盒三參玉容丸,你留下幫忙。”
“是。”阿依下意識回答完畢才想起來感到驚奇。
夜闌寂靜。
阿依剪了剪燈芯,站在工作臺前給芳憐打下手。藥童是不被允許觀看藥師製藥的,而今天她終於能近距離從頭至尾地觀看芳憐製藥。
“芳憐大姐,你為什麼能知道你抓的藥一定是幾錢呢?”終於,她憋不出好奇,輕聲問。
芳憐的手停了停,正當阿依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只聽她說:
“和周掌櫃以手秤藥的道理是一樣的,沒有訣竅,唯手熟爾。”
頓了頓,她難得多說一句:“我學制藥時曾把所有能變成粉末的東西全部變成粉末進行練習。”
阿依驚歎地瞪圓眼睛,恍然。
虛掩的門外,秦泊南笑眯眯地站在暗影裡。紫蘇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問:
“師父,為何要把解頤放在芳憐身邊?”
“你也覺得她不再問診很可惜吧,明明有著那樣出眾的天賦,卻因為那種事受到重創,我覺得如果是那孩子在她身邊的話,也許能讓芳憐重新開始。”
“師父就那麼相信那個孩子?”紫蘇覺得他這一點很難理解。
“啊呀,紫蘇,莫非你是在嫉妒為師信任那孩子?”秦泊南笑嘻嘻地問。
“師父……”紫蘇霎時臉黑如炭。
夜風乍起,秦泊南一邊往外走一邊滿足地笑說:
“她們大概會玩一整夜,我們就先回去吧。”
紫蘇無語地跟上他,又忍不住回頭望望。
翌日午飯時阿依坐在飯堂裡盯著碗裡的白飯,想了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