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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錢夫人恨紅了眼,見被拒絕,掄起胳膊一巴掌扇在阿依臉上,彷彿將所有恨意怒意全發洩在這一耳光上,阿依的臉霎時腫起來!
錢夫人狠狠地瞪著她,抓起她的頭髮就把她的臉往錢萊的嘴上按,銳聲道:
“我管你是什麼,你快把我的阿萊救活了,否則我就叫我家老爺把你這個妖女燒死!”
百仁堂有濟世伯的爵位壓陣,敢鬧事的人不多,但患者大鬧醫館在醫界則常有耳聞,可逼迫大夫搶救死人還是頭一次見,滿堂驚駭,均憤慨起來。墨硯和秦泊南亦措手不及,墨硯下意識親自動手將錢夫人拽到一旁,秦泊南趁勢抱起已經被打傻的阿依拉到身後。
錢夫人不依不饒,還在厲聲大罵阿依是騙子、妖女,阿依莫名其妙地捱罵又捱打,腦袋已亂成一團漿糊。墨硯深知悲憤過度的錢夫人既無法打罵殺人兇手,也不能打罵他或秦泊南,因此救活了同樣慘遭毒手的楚元的阿依便成了倒黴的出氣筒。
“錢夫人悲傷過度,神志不清,來人,送錢夫人回府,把錢二公子移到刑部,常寧伯呢?”墨硯沉聲問。
話音剛落,鍾燦從外面進來,輕聲道:“已經在怡紅樓找到常寧伯了,正在醒酒。”
墨硯眼裡劃過一抹不屑,點點頭。
第一百零八章 芝麻/果
悲痛欲絕的錢夫人被丫鬟扶了出去,阿依右邊臉火辣辣地腫著,耳朵還在嗡嗡作響,秦泊南命人拿消腫的藥膏來,帶她到裡間,動作輕柔地為她抹了藥。
墨硯負手踏進來,秦泊南掃了他一眼,淡聲問:
“墨大人究竟有何公幹?”放任一個瘋婦抬著屍體來百仁堂大鬧,他絕不是想看熱鬧那麼簡單。
“有件事想請伯爺幫忙。”墨硯漫不經心一笑,步過來,在還在發愣的阿依後腦勺一拍,“你怎麼呆呆的,被打傻了還是被嚇傻了?”
秦泊南為他粗暴的舉動皺眉,阿依揉揉後腦勺,咕噥:“我昨晚算的那一卦一定算錯了,今天穿紅出來原來是沒好事的。”
剔透的雪色藥膏剛塗抹上瓷白的肌膚便被迅速吸收,墨硯看了片刻,忽然伸出纖細的指尖在她明顯紅腫的臉頰上輕輕一戳,阿依一聲痛呼,倒吸一口氣,怒瞪他:
“墨大人,你做什麼?!”
“臉鼓鼓的,像小老鼠一樣。”他涼涼地回了句。
“你以為這是誰害的?!”捱打本來就很窩火,現在又被他嘲笑,就算是阿依也會火冒三丈,怒目而視。
“關我什麼事?打你的又不是我,恰恰相反,正因為有我在場,向來以‘兇悍潑辣’聞名帝都的常寧伯夫人才沒讓你缺胳膊少腿,說起來你還應該感謝我。”
阿依磨牙,啞口無言地瞪著他。
秦泊南望著他們一唱一搭氣氛融洽,眸光微沉,冷聲問:
“墨大人,你究竟有什麼事,若是沒有要緊的就請回吧。”
墨硯看了他一眼,眼梢微微內斂,似笑非笑地翹起唇角,坐下來,不徐不疾地說:
“自春末時,帝都就開始陸續發生朝廷官員以及權臣家的貴族子弟被殺害的案件,最早是都察院一個御史的兒子在花街的暗巷被殺,讓人摘去內臟;接著是曾去慈安寺進香的吏部給事中失蹤,三日後被發現在城郊密林,讓人開膛破肚;到今天又有常寧伯二公子被殺,單單在帝都便發生了六起之多,唯一倖存的是安樂侯,但當天的事他什麼也不記得了。早在三年前,自江南到江北,陸續有官府上報境內發生離奇的殺人案,被殺者多半是當地橫霸一方的土豪鄉紳及山賊土匪,最開始因為手法各不相同且手段殘忍,給人的印象只是虐殺,卻不能斷定是否是同一人所為,但近來這些案子的發生匯總起來卻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的語氣輕慢委婉,殘酷血腥的殺人案被他輕飄飄地講述出來,彷彿在說事不關己的故事一般輕鬆動聽,然阿依卻感覺到正在壓迫著心臟的那股無形的威懾力越來越強烈,似正在摧毀人心裡的防線。
他似笑非笑地望著秦泊南,彷彿正從他的眼裡搜尋什麼,然秦泊南的眼波依舊平靜如鏡,讓他微微失望,頓了頓,輕笑道:
“近幾起案件已經從被殺後肢解發展到在生前被活剖,你剛剛也發現了吧,錢萊是生前被人開膛又縫上的……”
阿依的心咯噔一聲,周身神經劇烈一抖!
秦泊南安之若素,墨硯輕淺一笑,漫不經心地說:
“其實我本打算睜一眼閉一眼,反正大齊國已經這麼亂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