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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燈籠,山雨欲來風滿樓。
停在濟世伯府側門外的馬車剛剛發動,一抹黑影忽然從門裡竄出來,眼錯的工夫嗖地跳上馬車,迅速鑽進車廂裡,把趕車的阿勳嚇了一跳。坐在車廂內的秦泊南望著阿依一身男裝打扮頭戴冪蘺手持特大號藥箱,無奈地揉著太陽穴,嘆道:
“你還沒睡啊。”
“才這個時辰,我哪可能睡,先生好過分,自己出去也不叫我。”阿依說著鼓了鼓腮,提著藥箱坐在他對面。
“我是去驗屍,又不好玩,你為什麼非要跟去?”
“我也不是因為覺得好玩才會每天呆在石室裡的。”阿依回答,頓了頓,安慰道,“先生放心,墨大人說我可以去,我保證絕不惹麻煩。”
秦泊南越發頭疼,繼續揉著太陽穴,無語地嘆了口氣。
停屍的地方通常情況下其實並不會設在刑部衙門裡,但這次陸續死亡的六個人不是京官就是官宦子弟,刑部要破案即使墨硯作風再跋扈,也不能怠慢這些達官貴人,於是此次停屍的地點設在與刑部相隔一條街隸屬於刑部的一處專門用於安放屍體的院落。
馬車停在一條死巷裡,等待片刻,阿勳隔著簾子輕聲通報:
“東家,人來了。”
秦泊南帶領阿依下了馬車,一輛正紫色鏤空雕花的華麗馬車自巷口駛來,車廂四角懸掛著的紫水晶風鈴被勁風吹起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在夜黑風高的秋日裡顯得格外詭異。馬車緩緩停在二人面前,四個華服公子陸續走下來,玉面郎君,淑人君子,衣袂飄飄,若樹臨風。
“濟世伯!”人群中,身穿便服氣宇軒昂的三皇子景澄率先含笑打招呼,一件寶藍色菖蒲紋杭綢直裰越發顯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參見三皇子。”秦泊南有些意外,拱手施了一禮。
景澄笑笑,眸光落在站在牆根下的阿依身上,矮小的身材、比今夜還要漆黑的裝扮,黑紗長長几乎要垂到腳尖的冪蘺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他嚇了一跳,再定睛時確定了這是人不是黑無常,哭笑不得地問:
“這位是……”
“奴婢參見三皇子。”阿依動作規範地行了禮。
清脆悅耳的嗓音頗為熟悉,景澄愣了愣,還沒想到這人是誰,就聽站在身旁的墨硯無語地開口:
“你那身打扮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要去刑部,穿女裝去刑部被看見會很麻煩的。”阿依將長長的黑紗掀開一角,探出一張秀如芙蓉的小臉。
“原來是開心姑娘啊。”景澄啼笑皆非。
“殿下,奴婢叫‘解頤’,不叫‘開心’。”阿依認真糾正。
話音未落,站在墨硯身後的林康好笑地問:
“開心姑娘,今晚這麼黑連個月亮都沒有,你戴著冪蘺能看得清嗎?”
“只要掀起來一點就可以了,正因為今晚這麼黑,戴上冪蘺才安全。”
“深更半夜,這一身黑看起來怪嚇人的。”有小風嗖嗖地從背後飄過,一個有些熟的嗓音自耳畔傳來。
阿依一愣,眨著眼睛想了想,狐疑自語:“安樂侯?”猛然回頭,身後那個身穿藏青色暗紋桂花枝緙絲長袍手搖白玉摺扇的風/流俏公子不是楚元是誰,她倒吸了口氣,雙手掩唇,驚奇地低呼,“真是安樂侯,還是活的!”
“不是活的難道是死的?”楚元努力抑制住上揚的唇角,平著一張臉說。
“怎麼可能,我是看著你有氣才放開的,安樂侯應該好生靜養才對,怎麼出來了,傷已經不要緊了?”她有些擔心地問。
“本侯是誰,那點小傷算得了什麼!”楚元英勇地手一擺,得到一串鄙視的眼珠子,他直接無視,繼續慷慨激昂地道,“本侯這次是來尋找線索的,若是被我逮住那個吃了熊心豹膽竟敢對我下手的惡徒,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
頗有男子氣概的宣言,阿依愣了一陣,張了張嘴:
“……哦。”今天的安樂侯行為有點古怪,莫非是上次失血過多傷了腦子?
林康終於忍不住了,楚元努力展現自己風采的行為固然滑稽,可壓根沒聽懂的阿依反應更加滑稽,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墨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楚元一眼,沉聲道:
“濟世伯,裡邊請吧,所有屍體都停在裡面。”
秦泊南點點頭,跟隨墨硯和景澄踏上臺階。
阿依放下黑紗,揹著大藥箱忙跟上,比她率先邁出一步的楚元見狀,立刻吩咐自己的隨扈:
“阿年,幫解頤姑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