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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骨頭的女子忽然憤憤地把骨頭一扔,衝著裡屋尖聲叫喊:
“大奶奶,青天白**在屋裡嚎什麼喪,瑩姐兒不過拉個肚子又還沒死,你這麼哭哭啼啼還讓不讓人樂呵了,我一年才過一次的生辰,大爺臨出門前還說今兒隨我高興,瑩姐兒這時候病給我添晦氣我都沒計較,你還這麼哭,好日子的這點喜氣全被你給衝沒了!”
屋裡的哭聲似被她這麼一喊給嚇住了,頓時鴉雀無聲,餘下的女子皆抿嘴偷笑,如意聽不過去一個妾室竟然這樣欺負自己的主子,臉氣得漲紅,怒聲道:
“二姨娘,你怎麼對奶奶說話呢,大小姐病著,你身為姨娘不說去好好伺候著,竟然還在院裡過生辰胡吃海塞鬧騰不停,我們奶奶大度不怪罪你,你居然得寸進尺拿話排揎奶奶,還來詛咒大小姐,大小姐是大爺的親骨肉,是二姨娘你的主子,你若是再這樣沒規沒矩丟常寧伯府的臉面,萬一哪一天不小心傳到老爺耳朵裡,後果你知道!”
“什麼親骨肉,爺說那不過是一個賠錢貨罷了。”二姨娘蔑視地向正房瞥了一眼,看著如意冷笑道,“不愧是成國公府出來的丫頭,處處講規矩,你那麼講規矩,身為丫頭卻對我這個姨娘大呼小叫,我是該治你明知故犯的罪還是該去和爺說道說道奶奶治理下人不嚴呢?”
“你……”如意氣噎她的倒打一耙,眼裡怒焰熊熊恨不得撲上去咬她一口。
“二妹妹息怒。”沈雯急忙從屋裡跑出來,暗沉的石青色淨面褙子搭配淺棕底白色鳶尾花馬面裙,才二十歲的年紀打扮得竟像五十歲,連件像樣的頭面都沒有,如果不是自身那份出身貴族的嫻靜氣度,與那些花紅柳綠的姨娘們相比她更像是一個掃地的老媽子,“是如意無禮,冒犯了二妹妹,我代她向二妹妹賠罪。原是我不好,因為瑩姐兒的病心急沒考慮周全,破壞了妹妹的興致,妹妹別放在心上,繼續玩吧。”
二姨娘端著架子啃骨頭,也不說話,沈雯絞著雙手忐忑不安地看著她,三姨娘輕佻地在兩人之間掃了一眼,笑著把茶端到二姨娘手邊,陰陽怪氣地勸道:
“二姐姐何必生這麼大氣,大奶奶膽子小,又懷了八個月的胎,若是被嚇個好歹的……奶奶都賠禮了,再讓那丫頭磕頭給姐姐認個錯,姐姐就消消火,如何?”說著幸災樂禍地望向沈雯慘白髮黃的臉。
“八個月的胎算什麼,連生了兩個賠錢貨,爺都說她沒用,我才進府一年,算命先生可是說了,我這肚子裡的才是常寧伯府的長孫!”二姨娘嗤笑一聲,得意地摸著圓滾滾的肚子。
如意握緊拳頭,義憤填膺,沈雯站在門口一句話不敢說。
“是是。”三姨娘含笑安撫,輕佻地望向沈雯,“大奶奶,你的丫頭沒規矩氣壞了二姐姐,你還不讓你的丫頭給二姐姐磕個頭賠個罪,不然若是二姐姐回頭去和爺哭訴,受苦的還是大奶奶你。”
沈雯不自覺地渾身一顫,那雙因為焦慮和驚恐緊緊地絞在一起的手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她咬著嘴唇權衡了半天,在心裡狠狠地掙扎了一下,終於還是抬起頭,用哀求的眼光看著如意,底氣不足地說:
“如、如意,給二姨娘賠個罪吧,是你不對……”
那是一種被最親近的人出賣的感覺,但很顯然如意對於品嚐這種滋味已經習慣了,恨鐵不成鋼地看了沈雯一眼,又氣憤難平地瞪著花枝招展的姨娘們,拳頭握緊,兩眼噴火,然沈雯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她只能忍氣吞聲地跪下來,低著腦袋咬著牙生硬地道:
“奴婢給二姨娘賠罪。”
“奶奶的丫頭連磕個頭都不會嗎?”二姨娘也不去看沈雯,昂著尖細的下巴滿眼輕蔑,漫不經心地搓著染著鳳仙花的長指甲,陰陽怪氣地嗤笑。
沈雯神經一緊,急忙輕聲斥責:“如意!”
如意無奈,只得伏在地上硬邦邦地磕了一個頭。
俗語說打狗看主人,貼身侍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了主子,貼身侍婢受到折辱也就等於主子被人扇了一耳光,然而沈雯顯然不這麼認為,見如意順從地磕頭,她安心地鬆了一口氣,又忙去看二姨娘是否消氣。二姨娘趾高氣昂地蔑笑一聲,餘下的幾個姨娘則不同程度哧哧地竊笑起來。
阿依從沒見過這樣的妻妾,以前在人牙家時她只聽說過那些地主家的大婦如何如何厲害,丫頭被買回去才玩了幾天就被大婦找個藉口打死了,因此在她心中大婦是可怕的,做妾是找死的,及至來到帝都,濟世伯府治家森嚴,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按規矩尊重自重,任何人都不能逾矩,詳細的規則嚴厲的教條甚至讓她有種不愧是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