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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她笑眯眯地從懷裡掏出一隻竹筒。
蘭陵秋剛好望過來,望見她手裡的那一隻竹筒,驚詫地皺起眉頭:
“那個是……“
夏蓮笑眯眯地將竹筒開啟,把開口的一頭放在自己的掌心裡,輕輕地抖了抖竹筒的中間部分,不多時,一隻遍體翠綠胖胖軟軟的青蟲從竹筒裡慢慢地爬出來,在夏蓮白皙柔嫩的掌心裡緩緩蠕動。
蘭陵秋的眼眸微沉,凝眉思索了片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而是淡漠地轉過頭去,從桌上拿起一隻鏤空描金紫檀木匣子,開啟,將煉好的丸藥放在裡面鮮紅的襯布,復又合上蓋子。
夏蓮狐疑地望了望他,依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掩藏在黑色面巾下的容顏彷彿假人一般空洞得讓人什麼也看不出來。長長的柳眉微微一揚,夏蓮搔了搔鬢角,蘭師兄果然是個讓人很難理解的人!
次日,明媚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紗簾照射進來,阿依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只覺得腦瓜仁裡有一小部分彷彿僵硬凝固了一樣,一抽一抽地疼。她皺眉敲了敲頭,掀開紗簾下地,這才發現自己昨晚竟然是和衣而睡的,訝然地皺了皺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昨晚究竟發生過什麼。
她只記得夏蓮來找她喝酒,之後的事就不太記得了,莫非她又喝醉了?
懊惱地嘆了口氣,酒這種東西果然不能碰了。
在水盆裡清爽地洗了把臉,又用青鹽漱了口,她將身上皺巴巴的衣服換掉,坐在妝臺前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用發巾紮好,太陽穴隱隱抽痛,她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沒睡好有些無精打采。
就在這時,門板被從外面輕敲三下,鍾燦刻意壓低,彷彿擔心會驚動她似的嗓音隔著門板響起:
“解頤姑娘,主子說若是解頤姑娘梳洗完畢,就過去用早膳。”
阿依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轉身走到門口,開啟房門,跟著鍾燦來到隔壁房間。
墨硯似乎早就起來了,正衣衫光鮮地坐在臨窗的桌前,手握一卷書,見她進來,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你起來了,坐下快吃,吃完了好趕路。”
阿依哦了一聲,乖乖地坐在桌前,掃了一眼餐桌上琳琅滿目的美味食物卻沒什麼胃口,拿起青花瓷勺,舀了一勺蓮子桂花粥,埋著腦袋慢慢地喝著。
墨硯看了她一眼,她臉色有些發青,似沒睡好的樣子,頓了頓,移開目光,卻忽然沉聲問:
“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
阿依微微一怔,手裡的勺子頓了頓。
“你和夏蓮喝了兩盅酒,結果竟然昏倒了醉倒了或者睡到了,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你可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阿依仔細回想了片刻,卻蹙眉搖了搖頭。
墨硯望著她,阿依手握勺子凝眉望著飯桌,兩人沉默了片刻,墨硯見她的秀眉越鎖越深,卻彷彿什麼也想不起來的樣子,頓了頓,淡聲提醒:
“快吃!”
阿依回過神來,低聲答應了句,埋頭繼續不緊不慢地喝粥。
事實上昨天晚上的事她並非一點都不記得,只是支離破損的一些片段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又混沌不安,記憶中昨晚蓮姐姐也沒做過什麼,還好心好意地過來跟她一起喝酒,可是為什麼,每次一想到夏蓮,她的心裡竟然湧出來一股類似於驚悸恐懼的感覺呢。
她皺了皺眉,百思不得其解。
墨硯淡淡地、不著痕跡地望著她深埋著頭,彷彿陷入了沉思的模樣,那滿腹狐疑不得解的神情讓他的眸光亦沉了沉。
因為阿依今天起得較晚,待吃完早飯都已經快到正午了,簡單地收拾了行李,讓蓬萊客棧的夥計幫忙抬到樓下馬車上去,墨硯這才帶領阿依慢悠悠地下樓去。
不料剛走出蓬萊客棧的大門口,卻見他們的馬車後面竟然跟著停了一樣雖然沒有他們這一輛寬敞,華麗程度卻絲毫不遜色的馬車,夏蓮正站在那一輛馬車旁,高挑曼妙的身材披了一件天藍色鑲嵌風毛的薄哆羅呢斗篷,見他們出來,頓時含笑驚訝地叫起來:
“怎麼,墨公子和依妹妹也退了房嗎?”
不知為何,此時的阿依心底裡對夏蓮這個人有些戒備,下意識往墨硯身旁靠了靠,這動作很細微,墨硯卻覺察到了,於是冷漠地看著夏蓮,開口問:
“靜安會還沒有啟程,夏姑娘這是要去哪裡?”
“師兄趕著去雲州,我自然要和師兄一同出發,墨公子是要回帝都吧,在抵達宿州之前我們會一直順路呢,不如搭個伴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