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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受不了的是她對屍體的那種狂熱的興趣,看見屍體就想上去切兩下,看見傷口也想上去切兩下,這樣還不叫變/態,那世上就沒有變/態了!
墨硯又覺得有點噁心,急忙轉移了思緒,不再去想那些影響人食慾的事,又看了看她手裡的刀,姑且相信她沒用這刀幹過別的。
阿依見他不再有其他異議,於是拿起手裡的兩隻柳葉刀將白薯穿了起來,剛想放在火上去烤,墨硯忽然又發出一聲阻止:
“等等!”
阿依的眼角狠狠一抽,因為肚子餓了,所以有些不耐煩:
“墨大人,又怎麼了?”這個人好麻煩!
墨硯終於覺察到了她有些不太高興,於是也不敢太囂張了,想要提醒地問了聲:
“這白薯,你都不用拿去洗一洗嗎?”
“這是白薯,用火烤熟了把皮扒掉就能吃了,哪有烤白薯還要先洗的?墨大人,你該不會從來沒吃過烤白薯吧?”阿依滿腹狐疑又無語地問。
“沒吃過。”墨硯感覺自己被鄙視了,不太爽快地回答,“那種粗陋的飲食,本官哪有可能吃過!”
又來了,久違的打官腔!
阿依無言地抽了抽眉角,也對了,即使墨硯出身於武將世家,他本人卻是一名文官,且是堂堂的正三品刑部侍郎。刑部侍郎是個什麼差事她在帝都這麼久也相當瞭解了,不管是官員還是百姓,走到哪裡都會被大肆奉承,百般討好,因為他掌管著全國的死刑,下冤獄還是還青白只在他的一句話之中。她也漸漸地明白了他的那個外號“帝都鬼見愁”的來歷,自然是因為心狠手黑。
作為小小的百姓,阿依並不太清楚墨硯這個官當的究竟好不好,不過十幾歲就能坐到正三品刑部侍郎的位置,別人窮極一生也不一定有可能達到的位置,想必他是十分有本事的。至於墨硯為官的口碑,也只是聽說過他心狠手辣,倒沒人說他為官不仁什麼的,想必也不會太壞。
位高權重掌管一國刑罰,也難怪他會比他老爹護國候還要講究。
阿依扁扁嘴巴,也不知道自己這粗陋的手藝墨大人能不能吃得下,雖說剛剛她給他洗的那根蔫了吧唧的大菜瓜他倒是皺著眉抱怨著吃下去了。
阿依對在野外烹製野食很有一套,因為小的時候時常跟著人牙子東跑西顛,經歷過亂局也在街頭流浪過,甚至即使有固定住所了,為了填飽肚子也經常跟些夥伴偷偷拿點這個揀點那個烤來吃。
攏一堆火將食物烤熟是最方便也是最容易的,阿依用柳葉刀穿好白薯,向墨硯要了軟劍,從篝火裡撥出來一小堆火,尋了火力適中的地方,在上面慢慢地烤熟。
漸漸地,一股綿軟的甜香隨著火的溫度被激發出來,如一隻無形的手,順著鼻子鑽進兩人的胃裡,阿依的肚子隨之發出很大的咕嚕聲,臉刷地紅了。墨硯撲哧一笑,然而緊接著,他的肚子裡亦發出了很大的咕嚕聲,面上不禁露出幾分窘迫,用眼梢瞥了阿依一眼,阿依也不知是不想與他一般見識,還是烤白薯烤得太認真的,彷彿沒聽見似的,對著熱烈滾燙的篝火眯著眼睛。
墨硯忽然想起來,她雖然總是嘰嘰喳喳地對著他吵個不停,但是似乎,她從來就沒有對他笑過。
他的心猛然陰沉下來,半垂下頭,努力地回憶用力地回憶,的確,無論是什麼樣的場合什麼樣的情境,她都沒有對他笑過。她對秦泊南笑過,甚至對林康和他二哥墨研都笑過,卻就是從來沒有對他笑過。
他的心思陰沉下來,莫非,她很討厭他?
他在這裡胡思亂想,思緒亂飄,那頭阿依已經將手裡的兩隻白薯烤熟,一轉頭,卻見墨硯半低著頭,整個人正被一團肉眼可見的黑氣結結實實地籠罩住,那雙漆黑恍若午夜裡的星辰的眸子此刻正在迅速流轉著越轉越快的黑色風暴。
“墨大人,你在做什麼呢?”她滿腹狐疑地問。
墨硯回過神來,看著她遞到自己面前的兩塊烤白薯,陰惻惻地盯了半晌,才終於慢吞吞地接過去,本想將插在柳葉刀上的白薯拿下來,他果然是個沒有經驗的,也忘了剛從火裡烤出來的白薯會燙,阿依在平常不是很要緊的事上反應又通常慢半拍,所以也沒來得及阻止。
墨硯被結結實實地燙了一下,有些窩火地吹著被燙紅的手掌。
“墨大人,你不要緊吧?”阿依驚詫地問。
這種時候,是個人都會覺得好笑而笑出聲來吧?
墨硯抬起頭,直直地凝著她,問:
“你、怎麼從來沒對我笑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