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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一眼,嗯,墨大人的確很可怕,不過她雖然也覺得墨大人很可怕,這種怕卻和其他人的懼怕似乎有點不太一樣。因為縱使她再害怕墨大人,卻從來沒有過因為害怕而想要下意識向他下跪的衝動。恐懼的下意識反應就應該是跪下吧,她卻並沒有想給他跪下來的念頭,她只會在他的怒氣裡把小腦袋深深地埋進脖子裡,這又是為什麼呢?
這一刻她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
“本官路過興安縣,你這興安縣實在沒有能讓本官落腳的地方,所以本官要在你府上暫住幾日。”墨硯這壓根就不是在徵求對方的意見,更沒有一絲打擾了對方日常生活的歉意,他的語氣完全就是“我通知你一聲”的意思。
阿依無語地別過小臉,他沒不好意思,她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而何縣令的表情更是滑稽,縣令大人一聽此話,竟然像七仙女降臨他家房頂了似的,喜得無可無不可。從他那亮閃閃的幾乎能亮瞎所有眼睛的眼神裡,阿依見識到了“欣喜若狂”的最完美詮釋,他激動得看起來有點像要犯心臟病的前兆,口內連連說:
“墨侍郎肯光臨寒舍,使寒舍蓬蓽生輝,墨侍郎請,下官這就讓人把房間打掃出來給墨侍郎安歇!”
墨硯看著他的激動,猛然想起來阿依之前說的“名不正言不順”的那番話,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冷冰冰地問:
“何縣令,本官招呼也沒打就突然過來暫住,你可有不便?”
何縣令也沒聽明白他的意思,驚出了一身冷汗,手足無措,把頭壓得更低,連忙說:
“墨侍郎說的是哪裡話,下官惶恐,像墨侍郎這樣尊貴的人下官就是想請都請不來,墨侍郎肯蒞臨寒舍下官覺得榮幸還來不及,墨侍郎肯下榻在寒舍是下官與全家天大的福分。時隔四年下官能再次得見墨侍郎的風姿,必是下官祖先庇佑,祖墳上冒青煙了。只要墨侍郎不嫌棄寒舍簡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墨侍郎想要什麼儘管吩咐下官,無論什麼時辰下官都會第一時間去幫墨侍郎安排妥當。”
不得不說,這個何縣令好會拍馬屁,就算阿依聽了這一席肉麻兮兮卻讓人心裡十分舒坦的奉承話,也不禁有些飄飄然。墨硯卻十分淡定,淡定地從何縣令身上移開目光,落在阿依身上,衝著阿依丟擲一記得意洋洋的眼神。
阿依扁了扁嘴,轉身回到馬車前,把胳膊伸給小赤,讓它爬上來。行李可以讓人幫忙拿,但是小赤不許它不喜歡的人碰,搞不好會咬人的,她還是自己扛更保險。
哪知阿依才剛把小赤扛在肩頭上,一聲恐慌的、尖銳的女子尖叫聲響起,把她唬了一跳,差點把小赤扔在地上。小赤盤在阿依的肩膀上,瞪著噪音的來源處,不高興地吐著火紅的信子。
尖叫聲來自何縣令身後他的子女中的一位,一個年紀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生得唇紅齒白,纖細嫋娜,風流婉轉,一點也不像何縣令能生出來的出眾模樣,大概是隨她的母親,這是一個典型的柔美多姿的江南美人兒,身上的衣服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料子,但在這個貧困縣裡這樣的穿戴已經算是很矜貴的了。
剛才這個姑娘一直偷偷地盯著墨大人看來著,現在又瞪著她的小赤尖叫,叫得阿依又“血崩”了,她不太爽快,小臉開始發黑。
墨硯本身脾氣就不好,女人的尖叫聲讓他心裡很不爽,又覺察到阿依也很罕見地不爽了,估計是肚子又不舒服了的緣故,於是他越發不爽,冷冰冰地在何家全家身上掃了一眼。
何縣令雖然也被小赤驚了一下,然而比起小赤,更可怕的卻是墨侍郎的眼神。他心頭一凜,惱恨地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把那個姑娘嚇得急忙把頭壓得低低的。
何縣令還跪在地上,因為墨硯壓根沒讓他起來。
“墨侍郎,裡面請!”何縣令賠著笑臉,說。
墨硯率先進了知縣衙門,阿依扛著小赤慢吞吞地跟著他,因為她不能走得太快。她敏銳地覺察到當她經過那個剛剛尖叫的姑娘身旁時,那個姑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待阿依覺察到望過去時,卻什麼也沒發現。
阿依一頭霧水。
興安縣的縣衙和別處的縣衙一樣,前面是衙門,後面是知縣家的住宅。然而這興安縣的縣衙遠遠沒有別處的大縣縣衙氣派,只是一個三進三出的院子,雖然還算寬敞,卻連帝都一個普通商人的宅子都比不上。一進是外書房,二進是會客廳,三進是內院,供何縣令一妻五妾七個子女居住,虧他們能擠得下。
何縣令賠著笑將墨硯引至二進的會客廳內,因為房間有限,這二進院還住了何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