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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她吃驚的是另一個人的筆跡,鐵畫銀鉤,龍飛鳳舞,霸氣張揚,半點女子的柔和之氣都沒有。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裡是秦家先祖與其夫人的隱居地,單看這自字跡,她都會以為秦家先祖的夫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漢子。
難怪秦家先祖會被和離,原來他的夫人是如此狂霸酷傲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
**頭上的紅燭爆了個燭花,阿依翻完了《列國遊記》的最後一頁,放下書卷,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窗下依舊埋頭讀書的秦泊南,又望了望對面的窗子,有些疲憊地揉揉眼睛。
“解頤,”秦泊南忽然輕輕喚了聲,並沒有抬頭,溫聲叮囑了句,“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阿依嗯了一聲,頓了頓,看著他的臉,眸光澄澈地問:
“先生,你不睡嗎?”
“……”秦泊南面色微窘,略感尷尬地輕咳了兩聲,依舊沒有抬頭,淡淡地道,“你先睡吧,這裡的書都是絕版了的孤本,可惜不能帶回去,我再多看看。”
秦泊南嗜書成命,阿依也不疑有他,點點頭,關切地道:
“就算如此,先生你也儘量早些歇息吧。”頓了頓,忽然想起以前的事來,連忙又補充一句,“先生你放心,我睡覺很老實,絕不會踢你的,你不用像以前一樣一睡覺就離我遠遠的,現在是冬天,這屋子裡又沒有地龍,先生你若是坐著不小心睡著了會感染風寒的,馬上就要回去了,這時候可不能染病,若是我踢你了你就叫醒我。”
“唔。”秦泊南越發尷尬地從喉間溢位一聲,將頭在書卷裡埋得低低的,努力不讓自己往歪了想。
她對他來說還是個孩子,雖然他曾教導過她很多遍男女大防,可因為職業的關係她太過沒有防備,尤其是對他,別說防備連警惕的意識都沒有。這絕不是她的錯,是他沒教好,找機會他一定要再好好地教導一下這個傻姑娘,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那個人是他。
阿依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兜帽一揚,蓋住小腦袋,呼呼地睡了。只要有秦泊南在身邊,不管是在哪裡她都能馬上入睡,事情就是這麼地奇怪。
**上的人兒呼吸逐漸平緩均勻起來,似已經沉沉地睡去。
桌案上的紅燭突然發出噼啪一聲輕響,正望著手中書卷呆呆出神的秦泊南被驚了一跳,猛然回過神來,向斜對面的**鋪上望去。從他這個位置,因為角度與距離的關係,他只能看到一個纖瘦嬌小的身影正蠶蛹似的裹在大大的灰鼠斗篷裡,睡得正香,他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她,一直望著她。
時間持續了**,這**,空曠的山谷,荒涼的風聲,杳無人煙,這**他卻只是遙遙地凝望著她,一顆心隨著時間的流逝由逐漸升溫到激烈地沸騰再到漸漸冷卻了溫度,他終是沒有挪動半步……
第二天一大早,阿依和秦泊南帶著小赤離開了這片山谷。阿依沒有詢問秦泊南帶走了什麼,她猜測應該是玉佩、醫書、畫卷都帶走了,不過她什麼也沒有問。
待兩人重新回到邕城,越夏國的使者已經抵達了,關於戰敗的賠償問題正在談判中。
不過這些並不關阿依的事,去瞧了一眼邱鶴,恢復得很好,其他在戰爭中受傷計程車兵也都處在穩定的恢復期,從現在開始已經沒她這個軍醫什麼事了,於是在餵過春蔥和小赤後,她想了想,決定回到房間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哪知才走到房間門口,卻見墨硯一襲紫袍,正優雅地斜倚在她房門前的廊柱上,看她回來了,便用一種直勾勾冷冰冰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阿依被他看得渾身發毛,滿頭霧水,心裡嘀咕著她最近也沒做什麼不好的事得罪了他,他又莫名其妙地發什麼脾氣。再說這會兒他不是應該跟著三皇子在與越夏國的談判桌上麼,突然跑到她的房間門口,這算怎麼回事。
墨硯一言不發,顯然是在等待她開口,阿依無奈,在他如狼似虎的眼神裡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只得先開口問:
“墨大人,你怎麼在這裡?”
她膽怯的小模樣讓墨硯的心爽快了一些,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問:
“這兩天你跑哪兒去了?”
“出去了。”阿依半低著腦袋回答,墨大人的眼睛很毒的,跟他的眼神對上保證沒好事,若說這個世上有誰是阿依不敢與之對視的,那必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