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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依身旁,又用銀筷子夾了一隻熱氣騰騰的蝦餃,遞到阿依有些脫皮的硃紅小嘴邊。
阿依的肚子這會兒很配合地響了起來,她放下針囊,伸出手要去接過他手裡的筷子,墨硯卻躲開了,繞過她的手重新將筷子送到她嘴邊,唇角勾著一抹饒有興致的笑,說:
“你繼續擦你的針。”
阿依透過他的笑容看出了他惡劣的趣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有些不高興地說:
“墨大人,你又在把我當成老鼠喂。”
“我讓外面的人等半刻鐘給你吃飯的時間,我餵你吃,你繼續擦針順便活動活動你的手,診了一上午的脈,都快成雞爪風了,後面還排著三十來個人,你不快點今天可看不完,看不完咱們就走不成了。”
阿依低頭去看自己下意識彎曲起來呈搭脈狀的手指,因為手指關節過於疲憊僵硬,導致彎曲得弧度極為誇張,的確很像雞爪風,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在帝都時從來沒接診過這麼多人,這一趟還真是開了眼了,先是在軍醫帳裡包紮縫針差點吐血,這會兒又給這麼多人看診,該不會整個興安縣的人都過來了吧,這一上午我明明都看了一百號人了,怎麼還有那麼多,興安縣哪來的那麼多人口?!”
她一邊活動著像雞爪風似的小手,一邊張開嘴把他夾過來的蝦餃吃進去,味道還真不錯。她的肚子再次響亮地鳴叫起來,她疲憊得已經連窘迫的力氣都沒有了。
“的確不止是興安縣,興安縣附近十里八村的人全來了。”墨硯見她乖乖地把蝦餃吃進去,漆黑的眼眸裡掠過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柔和,笑說。
十里八村?
阿依腦袋發暈,開始兩眼冒金星。
繼進入軍醫帳的第一天忙得昏天黑地覺得吃不消之後,這一次她又覺得壓力強大。
“你若是不想看我們就走,不用勉強自己。”
“身為大夫,哪能丟下帶著希望跑來求診的病人自己跑掉,我習醫就是為了替人診病,哪能因為辛苦就撂挑子不幹了。”阿依扁扁嘴,一本正經地說。
墨硯哧地笑了,又夾起一隻香噴噴的蝦餃塞進她的小嘴裡。
墨硯說的還真準,一聽說興安縣的縣衙裡有來自帝都的神醫正在義診,興安縣附近十里八村凡是生病的人全都被家人親戚帶著,坐著板車甚至步行跑來求診。
興安縣的赤腳大夫多半都是靠自學,或者靠祖輩傳下來的一些醫術給人瞧病,既沒念過醫案,也沒有被名醫帶領認真地學習過。憑經驗治療一些小毛病尚可,可是嚴重一些的病症比如臟腑出了毛病,從外表看不出來,自然就治不了了。
還有些疑難病症,赤腳大夫或怕擔責任或怕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通常不願意研究也不願意醫治,直接一句病得太重治不了就給打發了,弄得生病的人還真以為不是大夫無能,而是老天爺準備要收自己了,只能悲傷地等待死亡。
不僅是赤腳大夫,這也是許多大夫的通病,面子和名望比人命更值錢,即使還有一線希望也不願意去嘗試,只因為害怕失敗有損名聲。
阿依雖然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心態,卻也不太認同。
興安縣窮鄉僻壤,藥材稀少,人又貧窮,好在阿依背過百仁堂的全部醫案,知道的偏方也不少,因地制宜,因人制宜,都能讓前來求診的人千恩萬謝地滿意而歸。
第五天,前來求診的人總算減少了,阿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興安縣十里八村的病人全都看完了,和墨硯決定好次日動身回帝都去。
黃昏時分,最後一例病人接診完,阿依才要鬆一口氣,墨硯泡好的熱茶剛遞過去,就在這時,只聽門外一片嘈雜聲,賈娘子滿臉是淚地從外面衝進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慌張惶恐地對著阿依哭喊道:
“神醫!神醫!五兒他肚子疼的厲害,我怎麼給他揉都不成,飯也吃不下水也喝不了,一個勁兒地吐,神醫,這可怎麼辦啊,五兒,五兒他是不是已經不行了?!”
說話間,一個三十來歲粗手大腳的漢子已經抱著臉色慘白,滿頭是汗,痛得死去活來的賈小五從外面跟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腿腳不是很利索的老婆子。
阿依有些意外,因為這個老婆子和那個漢子就是第一天過來求診歷節痛的那對母子,聽那老婆子安慰了賈娘子幾句,又來向自己求助,賈娘子叫老婆子三嬸,兩家似乎是鄰居也是親戚。
阿依雖然被賈小五的病情惡化驚了一下,卻並不意外,讓名叫李武的漢子將賈小五放在旁邊的炕上,命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