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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焦慮、恐懼、不安,然而現在卻不是焦慮恐懼不安的時候,她沒有時間醞釀這些毫無意義的情緒,即使這些情緒的確開始在胸腔內翻湧。濃重的血腥味迎面撲來,是非常熟悉的味道,這味道令她越發覺得焦躁。她咬緊了牙,一張秀美的小臉在薄紗內已經汗如雨下,身旁打下手的蘭陵秋見狀急忙用帕子擦拭乾她順著臉頰就快要淌下來的細汗。
墨硯看在眼裡,心中不悅,臉色發黑,卻忍了下來。雖然一直在輸血讓他有些頭暈眼花,他卻仍舊躺在床上偏著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面色沉肅的阿依。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親眼目睹她完成全套的開腹術,明明是滿手鮮血,明明是熱汗狼狽,然而那一雙被修長濃密的睫毛襯著的杏眸裡如水的沉靜、堅定與執著卻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讓人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阿依抿緊了嘴唇,以更加認真地忙碌來驅走內心的忐忑與頭腦中的混亂。按常理墨研所受的傷並不算最重,雖然全身有許多處骨折骨裂,腦袋並沒有受傷,身上多處外傷已經被及時處理好了,唯一比較棘手的是肺葉被利器刺傷,一處脾臟嚴重破裂需要完全切除,這些若是發生在普通人身上阿依還能應付,然而墨研的體質與其他人不同,流血不止才是最大的致命傷。
判斷破裂的是脾臟已經耗費了阿依的大部分力氣,此時因為一直在輸血墨硯已經面色蒼白頭暈眼花,阿依抽空掃了他一眼,沉聲道:
“換人!”
一直沉默而筆直地緊盯著阿依進行開腹術的蘭陵秋也沒說話,連線了墨磊和墨研的血脈,撤去墨硯手臂上的鵝毛管簡單處理過,便手一揮讓他出去換墨礬進來。
墨硯的臉色更黑,卻不能說什麼,看了嘴唇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一雙不和諧的雙手卻仍舊能維持著有條不紊迅快精準的阿依,眸光裡掠過一抹複雜,轉身出去換墨礬進來。
也多虧了墨家三兄弟的供血,以至於墨研雖然失血過多生命跡象逐漸微弱卻仍是活著的。直到阿依緊繃著神經平穩卻麻利地切除掉已經破裂不成形的脾臟並顫抖著嘴唇細緻地縫合好之後,以餘光掃了墨研一眼,雖然唿吸微弱卻仍舊擁有唿吸和心跳,一顆始終緊繃著的心這才微微放鬆。一雙麻木的雙腳自神經深處微微發顫,若是平常早就站不住了,然她卻依舊筆直地站立著。
“我來!”蘭陵秋開口說,她一個人將重要的全部做完了,雖然此次他是抱著觀摩的態度,然而到了這裡心中又升起了許多不甘,出言道。
“我來。”阿依平淡卻不容反駁地輕聲說,直到從容鎮定地將她認為重要的部位縫合完畢,這才放手將剩下的交給蘭陵秋處理。
蘭陵秋心懷不滿,卻也接過針線繼續縫合。阿依撤去墨礬胳膊上的輸血管,簡單地包紮好之後,墨礬頭暈眼花地站起來卻不肯出去,立在高板床前呆呆地看著墨研,心中想問,卻因為被大哥三哥警告過不敢出聲。
阿依一直望著蘭陵秋縫合完表層面板,厚厚地敷了藥之後以繃帶包紮好,她上前一步,墨研麻醉未退唿吸微弱,她凝了心神為他把了一回脈,之後一言不發地退後讓蘭陵秋也診了一遍。蘭陵秋搭在墨研的脈搏上細細診了一會兒,眸光復雜地望向她,緊接著淺粉色的嘴唇勾起,半諷半誠地笑了一聲:
“你還真是擅長出人意料啊!”
“辛苦你了。”阿依面容平靜,淡聲道了句,拿了新衣服給昏迷中的墨研穿好,讓墨礬去吩咐人進來將墨研抬去隔壁房間裡。
才踏出房門,墨家一眾人圍了上來,墨虎攬著墨夫人的腰,墨夫人攥緊了帕子,見她出來連忙問:
“阿研怎麼樣了?”
“只要傷口不會惡化,應該就沒有大礙,未來的三個月裡霆雅哥哥還是住在墨雲居由我貼身照料著,霆雅哥哥的體質很糟糕,這一次雖然算是化險為夷後期卻還是馬虎不得,至少一年的時間,一定要靜養。”
墨夫人在聽她說第一句時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點了點頭,含笑對她道:
“辛苦你了!”
阿依搖了搖頭,眸光落在一直盯著她的墨硯身上。
“皇上在堂屋,過去回一聲吧。”他說。
阿依微怔,旋即想起墨研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遇刺的,墨研又是皇上的愛子,皇上來也不奇怪,眉心微蹙,卻點了點頭,跟著墨硯離開工作室一徑去了堂屋。楊讓接出來打起簾子,龍涎香的味道飄了出來。阿依跟著墨硯進去時,景凜一身便服坐在上首眉心皺著,顯然正處於狂怒與不安之中,坐在他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