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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
——代序
一個音樂出身的浪子,憑著瘋癲般的狠勁竟連出了兩部長篇小說,實在出乎周圍朋友的意料。酒場上,學音樂的朋友常給我調侃:“你這小子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是不是音樂弄不出來了,才到外面去刨食吃?”學文的朋友就更毒了:“哈哈!這世道亂了,是人不是人,都來弄語文——嗨!那玩笑開的,很是不留渣子。
在上一本書的序中,我曾經說過:“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本書,因為我不會為了出書而寫書。”回過頭再看這句話,連我自己都覺著假。寫書的人,幾個不想出書啊?說白了,就是趁當今文壇魚龍混雜、網路熱鬧非凡之時,過它一把文學癮,了了我年輕時的文學夢罷了。寫完了,我還是我,該幹啥幹啥去……
上本書是今年年初出的,出版以後我的生活濤聲依舊,練我的琴、喝我的酒、當我那一直沒啥進步的音樂教研員、甚至連網上的書評都懶得去翻弄……可為什麼內心深處,卻平添了一種寂寞、一種百無聊賴、一種人生無寄。啊,它竟是那麼難以言傳,甚至已經升級成了一種痛苦……
小瀋陽笑著問道:“這是為什麼呢?”
一日,偶然在小報上看到一個小故事:“一隻離散了父母的小白鷺在湖邊覓食,可孤獨的它總是找不到食物。一天,它發現湖邊的農家院子裡放了一個籠子,裡面都是它喜歡吃的小魚小蝦,幾隻圈養的小鴨子正在那裡享受。它立刻飛了過去。可那鐵柵欄太窄,卡住了它的身體不能入內,於是,它為此餓了好幾天,等身體瘦了一圈的時候,它終於從隙縫中擠了進去:啊,那裡有享之不盡的盛宴,它猛吃了起來……幾天後,等到它吃得腰圓肚飽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出不去了,它已經被牢牢囚住——這就是它今後的家園嗎?於是,它開始反思、開始痛苦,又一次開始絕食、開始減肥。終於有一天,它死命擠出了柵欄。但已經遍體鱗傷,再也飛不起來……”
故事的題目是:折騰。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掉淚,我明白了,我自己就是這隻孤獨的白鷺。我已經進入了一個籠子,但比小白鷺更加的茫然:我在哪裡?我是不是也在折騰?是不是已經走火入魔……可又有一個聲音在勸慰我——你既然已經進了籠子,為何非要掙脫出來;既然文學已經悄悄地改變了你,你幹嘛要倉皇失措?為何百無聊賴?那是你在留戀文學創作時那種海闊天空的自由,為何寂寞無寄?那是你在懷念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人啊,只要快樂,那就順其自然吧。人生苦短、亦無定式,做自己喜歡的,才能快樂;做自己喜歡的,才能遠離寂寞和彷徨,才能使你物我兩忘、生有所值。
那一瞬間,我感到了命運的力量,我要開始我新的行程了。我已經找好了新的創作題材,它就是那隻孤獨的白鷺——那隻無人支援呵護、無人指點迷津,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自己領悟生命意義的小白鷺……這個故事又多麼象我曾經認識的一個女孩……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男孩要窮養,女孩要富養。”是啊,女孩子是需要呵護的,女孩在戀愛之前是應該有父愛的,女孩是不應該象這隻白鷺一樣四處漂泊的。
如果女孩缺乏愛……一個故事開始在我腦海裡生長,我可以動筆了。
最終,我的眼淚沒有流下來。
於是,就有了這第三本書。
作者、09年12月29日夜于徐州
上面有人 一(1)
白老師是下午6點40接到肥婆(姓費,全名費一珀)的電話,通知她7點前趕到同仁居大酒店的。她當時正騎著助力車,已經快出郊區的柏油大道了。未加思索,她回得第一句話就夠衝的:“為什麼非要我去?我不會喝酒、也不習慣你們領導的那種場合,累了,我不想去。”平時說一不二的肥婆聽了不光沒生氣,態度還格外委婉:“行了小姑奶奶,說話別這麼蠢好嗎?今天演出很成功啊,姑娘,我還沒來及表揚你呢你就溜了。我們知道這次活動數你最累最辛苦。今晚啊,老大姐設宴慰勞你。”“什麼……老大姐?”白鷺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老費今天怎麼了,吃錯藥了?她不光沒受寵若驚,還有些瘮得慌:“費校長,你這麼說我就抗不住了,你可是長輩,從哪方面說我也得喊你個姨。”肥婆大概正忙,沒時間給她囉嗦,:“行了行了,又聽不懂人話了是不?你今天喊我啥都成,快來吧,我命令你。別騎你的助力車了,打車,車費明天學校給你報。局領導都到了,我只給你二十分鐘……”
白鷺摁下了手機,扶著車子在路邊楞了半天。
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