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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不說話,如煙走到一旁,端了一碗粥過來吹涼,“娘娘,該進點東西了,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
我的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內心恐懼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小小的孩兒,才是剛出世的孩子,我不想她像君顏一樣的命運。
回想當時得知是女兒後的喜悅心情,現在只剩下滿腹的驚惶與無摸,孤寂。
如煙放下碗,輕聲安慰我,“娘娘,長公主不會有事的。”
突然聽到長公主幾個字,我心中乍起的感情突然落下,沉下臉道:“是郡主。”
生孩子的是王妃,孩了是郡主,這一切都是早就擬定好的,如煙聽了惶恐,忙改口道:“是是,奴婢失言了,是郡主,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慢慢抬起頭,看著漸漸暗下來的殿堂,突然有些後悔生下她,因為我連一個名字都不能給她,又妄說給她幸福,她生下來就是個錯誤,何談幸福?
說像我,本就不該出生,母親知道她無法保護我,可還是生下了我,她以為只要有她我就不孤單不痛苦,可是我痛,看到她生活得不好,在太守府裡苦苦掙扎,我的心比針扎還難受。
可是後悔又能如何呢?
命運不會改變,時光不會倒轉。
如煙退下去,端了碗過來餵我,我勉強喝了幾口就推開不喝了,她看看我,知道勸說無用,於是轉身退下,天將近全黑時,碧珠回來了,我激動的起身迎過去,因太過激動而牽動下身傷口,我微微蹙了眉,扶著床柱站在那裡。
碧珠過來扶我坐下,“娘娘小心些,奴婢男女經按照娘娘的吩咐將皇榜帖滿全城,城外三十里的村莊也都張帖了告示,如果婉兒露頭的話一定會被認出來的,我們就在宮裡等著她自投羅網好了。”
她小心看著我的臉色。
我臉色煞白,坐了一會,才漸漸好轉了一些,點點頭道:“辛苦你了,你也一天一夜沒睡了,下去休息會罷。”
她遲疑的站在那裡,似乎還有話說。
我抬頭看著她,“怎麼了?”
碧珠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太后娘娘,張帖皇榜後可能郡主的事還是會被百姓們議論的,到時萬一有好事者謠傳……娘娘的聲譽會受損的。”
我冷冷發笑,無所謂的冷哼,“哀家現在還有什麼聲譽可言,早就是該死的人了。“
“娘娘……”碧珠怯懦的看著我。
我低下頭,她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婉兒若霍出去什麼都不顧,將這孩子是我跟易子昭生的野種的事實散播出去,那時,就算我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而這夏侯家的江山,天朝的鑾殿,是無論如何我都沒有資格再坐上去的。
這些,我早就想過,只是沒有看得那麼通透,不知道結果原來這麼讓人心痛,無法接受,我人生的大半時間都活在別人的陰影下,現在,等到我終於可以自己做主的時候,卻又做不了主了。
引起民憤是最可怕的。
我坐在太后的位子上這麼多年,最清楚這個道理,可是當我肚子裡懷著寶寶的時候,都是空的,無法思考。
我想的只是……我要生下它。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見我長時間沉默,碧珠忍不住問道:“娘娘,你怎麼了?”
我對他擺擺手,“沒事,你下去罷。“
碧珠又延捱了一會才走,夜深人靜的內閣宮殿,靜默,如蟻噬骨。
我將臉埋進掌心,靜靜聽自己的心跳聲,那麼狂亂不安,像是事發前的預兆,讓人感覺深刻又呼吸困難。
我想這是上天對我懲罰,終於來了。
隔夜的淒涼與月色的美極不相襯,這個看似平靜似水的夜晚到處都隱藏著不安分的因素,一旦事發,就是驚天泣地的嘶吼,誰都沒辦法阻止這場悲劇。
孩了被抱走三天後的夜晚,我躺在床上枯坐著,燈盞換了兩遍,仍然毫無睡意。
事發以來,宮裡已經加設了對廣濪宮的保護,屋子裡響起腳步聲,我沒有抬頭,輕問是誰?
那人在門外沉默了一會,笑著道:“才過幾天而已,連奴婢的腳步聲都聽不出來了嗎?”
聞言,我一下子坐起身,掀被下床,“婉兒?你這賤人,還敢來見哀家?我的孩子在哪裡?”
婉兒發生一陣冷笑,諷刺的道:“太后娘娘花了三天時間尋找,可惜你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根本沒有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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