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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絕無此念!”
眾臣紛紛跪地,似這等誅心言論,一旦傳揚出去,那他們的處境就不好了。
“那就別插手!”
朱由校俯瞰眾臣,眼神凌厲道:“朕杖斃個不懂尊卑、暗藏禍心、不守規矩的家奴,就驚動到你們了?
身為國朝的閣臣、京卿、廷臣,不想著怎樣解決朝政,為朕分憂,讓國朝秩序能穩定下來。
一個家奴就讓你們全跑來御前,還大言不慚的給朕講起道理,搬弄是非,你們到底是誰的臣?!”
惠世揚臉色異常難看。
方從哲、劉一燝、韓爌等閣臣京卿廷臣,聽出新君話裡有話,流露出各異的神情,新君這幾日的變化太大。
“朕想問問內閣和六部,都是幹什麼吃的?!”
朱由校繼續道:“時值國喪,正處人心惶惶之際,國朝堆積了多少政務,需要解決和處置,以安撫人心,穩社稷秩序。
你們都做什麼了?
遼事動亂不穩,建虜蠢蠢欲動想殺進遼左,搶我大明疆土,殺我大明臣民,掠我大明財富,遼地時局異常緊張,大批遼民逃難進關內,大批援遼客軍赴遼前,戍守遼左的諸軍士氣低迷,有司都做什麼了?
除了請撥內帑銀以穩時局,遼民要怎樣安置,客軍要怎樣供應,邊軍要如何安撫,武備該如何解決,這些實際性問題誰上疏了?
薊遼總督文球所呈奏疏,言薊密永三協武備鬆弛,拖欠糧餉致軍心不穩,望國朝能儘快解決,這是何等重要的事情,內閣跟兵部都做什麼了?
一句輕飄飄的請撥內帑銀,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大明幅員遼闊,為何國庫總是空虛?動輒就征伐的遼餉呢?徵收的各項賦稅呢?遞解進京的銀子呢?全都跑哪兒去了?
是不是說,朕要是不調撥內帑銀,出現譁變鬧餉,出現民亂暴動,出現叛亂搶掠,有罪的就是朕了!到時要向天下頒罪己詔啊!!!”
朱由校的質問猶如驚雷,在眾臣的耳畔炸響,方從哲、劉一燝、韓爌這幫大臣,都可以感受到天子的憤怒,身上無不生出冷汗。
朱由校強壓怒意,坐在錦凳上,俯瞰眼前這幫大臣,有太多爛攤子亟待解決和處置,可是他們呢?
一個個身居廟堂高位,不想著如何解決和處置,卻總把心思放在黨爭內耗上,甚至不少事都想攀扯到黨爭上,以攻擊和扳倒政敵。
大明就不是敗給韃清的,大明實亡於黨爭內耗!
以至於讓韃清撿了漏。
倘若有可能的話,朱由校真想將打嘴炮、空談誤國、釣譽沽名的傢伙,一次性全給解決掉。
可現實不允許他這樣做。
在這幫傢伙的背後,有著既得利益群體的支援,有著大批的門生故吏,朱由校真敢這樣幹,那大明社稷將提前傾覆。
就算想全部殺掉,也要分批去殺,找到替代的新興階層,逐步重建大明的權力秩序。
治國如烹小鮮?
純屬美好憧憬!
“臣駱思恭拜見陛下。”
人群后出現一道身影,跪地的方從哲、劉一燝、韓爌等人,不少都本能的側首向後看去。
駱思恭為何進宮?
“駱卿,你來的夠慢啊。”
在眾人驚疑之際,朱由校緩緩起身,負手看向駱思恭,“倘若真有人想要圖謀不軌,朕讓錦衣衛護駕,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臣死罪!”
駱思恭心下一驚,忙叩首請罪道。
“起來吧。”
朱由校語氣淡漠道:“權閹王安不懂尊卑、暗藏禍心、不守規矩,妄想矇騙和挾持朕干涉朝政,此獠不除,不足以洩朕之怒。
著錦衣衛協同御馬監,將權閹王安在內廷之黨羽悉數逮捕,下詔獄嚴加審訊,卿家能辦好嗎?”
內廷這是要徹底變天了!
駱思恭也好,方從哲、劉一燝、韓爌也罷,聽完天子所講之言,一個個心生驚駭。
“臣領旨!”
想起途徑午門時,被廷杖到昏厥的王安,駱思恭冷汗直流,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朕只給你們兩天,朕要內廷的魑魅魍魎盡除!”
朱由校伸手看向駱思恭,“如若期間內廷出現走水、盜寶、騷亂、奸辱等事,駱卿,你可知該如何做?”
“臣必自裁謝罪!”
駱思恭叩首喝道。
朱由校露出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