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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外朝的風波漸起,於無形中開始醞釀風潮,深居內廷的朱由校,並沒有去理會這些事宜。
想當好大明皇帝,就別被文官群體牽著鼻子走,政治是講究時效的,一旦做出錯誤的預判,想要再扳回一城很難。
想將大明統御好,不是急著做些什麼,而是先了解大明國情,唯有將最真實的大明看透徹,才能有針對性的解決問題。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
“皇爺,司禮監派人奏請,涉及到歷年存檔奏疏案牘眾多,想要悉數清查出來,依司禮監現有人手,恐難以短時間內釐清。”
乾清宮太監劉若愚忍著忐忑,低首作揖稟明,“司禮太監王體乾奏請,能否先行清查歷年外朝有司所呈奏疏……”
“譴人去告訴王體乾,外朝和內廷的賬,都要逐一進行清查核準,不存在厚此薄彼的情況。”
伏案忙碌的朱由校沒有抬頭,語氣平靜道:“司禮監的人手不夠,那就將內書堂的人調去驅使,朕還是那句話,司禮監要做的事情,膽敢洩露出去絲毫,於內廷造成不必要的混亂,朕必嚴懲不貸!”
“奴婢這就譴人去司禮監。”
劉若愚忙低首應道。
“去吧。”
朱由校在逐步收控內廷之際,還在做一件事情,就是查賬,外朝和內廷的賬,一律向前溯源五年,將各類目的賬都清查一遍。
朱由校清楚大明財政存在問題和漏洞,不過想要解決這一難題,絕非朝夕就能有效整改的。
開什麼玩笑啊。
由黨爭引發的吏治腐敗,是出現一位新君就可以消失不見的?朱由校還沒自信到這種程度。
就時下的大明朝堂和地方官場,朱由校並不否認存有清廉官吏,但要是說所有官吏都沒有問題,朱由校絕不相信。
“將這份奏疏譴至魏伴伴處,朕硃筆所圈之人,悉數暫押至御馬監所轄象房,餘下都圈禁起來。”
“奴婢遵旨。”
去而復返的劉若愚,忙再拜道。
想要將內廷徹底掌控在手,不是特召錦衣衛進宮,逮捕一批太監宦官,特擢一批太監頂替上位就結束了。
這未免太過兒戲。
唯有恩威並施,方能震懾內廷!
朱由校想和文官群體博弈對抗,就不能單打獨鬥,這樣就算把他累死,也玩不過文官群體。
朱由校需要很多人手輔佐他。
內廷太監,外朝帝黨,這些班底都要有。
“再等等…先讓內廷現有太監體系忙起來,讓他們無暇去想別的。”
朱由校放下御筆,端起御案上的茶盞,眉頭微蹙,“等到內廷的賬查清楚,再逮捕一批太監宦官,震懾的手段就能亮出了。”
內廷太監宦官的優劣性,朱由校看的很透徹,今後天啟朝的太監宦官,只能活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像此前成批派駐至各地收稅、監軍、巡察等事,必須要堅決取締,另譴心腹帝黨班底來辦。
外放出去的太監宦官,但凡是離開京城,那就是代表著皇帝,這樣就算做些什麼,除非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否則地方是無人敢公然頂撞的。
面對眼前複雜的時局,朱由校可不希望有一批群體,到地方作威作福,加快大明統治崩壞,損害大明公信力!
“皇爺,吃些點心吧。”
“乳媼來了。”
看著走來的客氏,朱由校露出淡笑,從清掃內廷開始,御前多一批太監宦官服侍,客氏來乾清宮的次數就有限了。
也就是每至進膳時,客氏才會來乾清宮。
尚膳監的那批太監宦官,被朱由校換了個遍,但朱由校沒有放鬆警惕,將客氏派去尚膳監待著。
牽扯到內廷的查賬沒有結束前,朱由校的警惕就不會放鬆,待到內廷震懾徹底落實,朱由校才會將客氏送出宮。
“皇爺,您比先前瘦了不少。”
客氏在御前服侍,劉若愚識趣的退到一旁,看著拿起糕點的朱由校,客氏眼眶微紅,“奴婢知道皇爺心憂社稷,可也要保重龍體……”
“乳媼莫哭。”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朕的身體無礙,就是這幾日覺睡少了,等忙完這些政務,就不用再這樣操勞了。”
“奴婢稍後回尚膳監時,為皇爺熬碗燕窩。”客氏擦拭著淚水,語氣略顯哽咽道:“皇爺還想吃些什麼?”
“烙幾張小餅吧。”
朱由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