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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元年十月三十日,數百被清退的監生夜聚國子監,示威聲討徐光啟,時夜崇教坊生走水之事……
“一個個的動作真夠快啊。”
東暖閣內,朱由校眼神冷厲,盯著御案上的奏疏,怒在胸膛燒,“這才多久啊,呈遞御前的彈劾規諫奏疏就達百封之多,好啊,真是太好了。”
在御前伴駕的司禮太監王體乾,腦袋低垂著,手微微顫抖,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天子的怒意。
國子監聚眾示威一事,可不是什麼小事啊!
“臣…衛時泰,拜見陛下。”
王體乾思慮之際,折騰一夜的衛時泰,快步走進東暖閣,抬手向朱由校作揖行禮,看著眼前的衛時泰,朱由校冷冷道:“人都抓起來沒?”
“稟陛下,皆已被勳衛逮捕。”
衛時泰不敢遲疑道。
“崇教坊走水的損失大嗎?”
“燒燬宅79座,傷217人……”
聽著衛時泰稟明的情況,朱由校的眼神愈發冰冷,一夜之間,國子監鬧出監生聚眾這等風波,崇教坊出現這等損失,要說這背後沒人推波助瀾,朱由校絕不相信,只是具體牽扯到誰,卻根本無從查證。
廠衛的規模還是太少了。
朱由校緊攥著拳頭,魏忠賢提督的東緝事廠,駱思恭所領的錦衣衛,多數都奉詔離京負責清查皇莊皇店。
西緝事廠是被創設了,但至今還只是個空架子。
朱由校屬意的那幫西廠頭頭,眼下都奉詔奔波在大明各地,或募新卒,或召文武,一時半會兒回不了京城。
內廷的確還有不少太監宦官,然而對待內廷的權力構架,朱由校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秩序不能出錯,位次不能亂排,否則內廷太監的彼此制衡,彼此制約,彼此忌憚,這種微妙平衡就會被打破。
內廷是大明皇帝的鷹犬,廠衛是大明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不管哪個出現問題,都會讓大明皇帝陷入被動。
裁撤和限制廠衛這種蠢事,朱由校絕對不會去做,哪怕廠衛是把雙刃劍,但牽扯到皇權層面,即便是廠衛蘊藏再多隱患,那終究都是利大於弊!
“皇爺,諸顧命大臣,國子監祭酒於乾清門求見。”
一名年輕宦官低首從殿外走進,行至御前作揖行禮道。
該來的終究會來。
朱由校倚著軟墊,嘴角微微上翹,昨夜國子監鬧出這等事,朝中的那幫文官豈會坐視不管呢?
“宣。”
隨著朱由校下達傳召,乾清宮出現些動靜,不多時,以方從哲為首的諸臣,從乾清門趕到乾清宮,國子監祭酒徐光啟走在最後,眉宇間透著凝重,神情略帶憔悴,一看就是徹夜未眠。
“臣……”
“免禮吧。”
朱由校環視眼前諸臣,目光落在徐光啟身上,擺擺手打斷道:“國子監出這種事情,為何東閣大學士朱國祚沒來?”
一句話,問住了在場諸臣。
朱國祚,字兆隆,浙江秀水人,光宗皇帝初登大寶時,因朱國祚曾任諭德官,拜朱國祚為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閣參與機務,內閣大臣會領某部尚書,或實職,或虛銜,以彰顯閣臣特殊地位。
“稟陛下,朱閣老初至京城赴任,尚在熟悉內閣機務,故而沒有前來。”內閣群輔韓爌上前作揖道。
只怕是你們沒有叫吧。
朱由校似笑非笑,眼前站著的這幫大臣,除了徐光啟以外,其他都是光宗皇帝臨終前欽定顧命,嗯,少了一位,張問達被逮進詔獄了。
說起來短暫的泰昌朝,經廷推補選的內閣大臣,除了元輔方從哲,次輔劉一燝,群輔韓爌被欽定顧命外,像朱國祚、何宗彥、沈㴶、史繼偕四位群輔,卻沒有被欽定為顧命。
甚至到現在,僅朱國祚赴任抵京,而剩下三位尚沒有抵京,這也凸顯出大明政壇的現狀。
朱由校沒有接韓爌的話茬,東暖閣的氣氛也隨之冷了下來。
“啟奏陛下。”
在沉寂片刻後,徐光啟走上前,雙手捧著一封奏疏,作揖行禮道:“國子監出現這等事情,臣身為國子監祭酒有失察之錯……”
“愛卿,你這是要向朕請辭?”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打斷了徐光啟所講。
“陛下英明。”
徐光啟順勢跪下,高舉所持奏疏,行跪拜之禮道:“臣辜負聖恩,致使……”
“夠了。”
朱由校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