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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做好皇帝這一本職,絕非是多勤政,多克己,就可以將天下治理好,沒有高效廉潔的統治班底,即便每天很早就起來,睡的很晚,如何如何忙碌,但凡所謀政策沒有落實,一切都是無用功。
將合適的人才,放到合適的位置。
讓合適的人才,去做合適的事情。
倘若能夠將這一核心所在做好,縱使是內憂外患再多,也是可以逐步擺脫困境的。
畢竟有針對性的政策方針,是真的有人去做,哪怕程序相對緩慢些,不過至少是在改變的,而非停留在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敷衍狀態。
跟孫承宗一番交談後,朱由校知曉該將其安置於何處,協理京營戎政,就非常的適合孫承宗!
就當前大明的處境,不能有效的掌握部分兵權,就想幹預和制衡朝堂,說實話,這皇帝的底氣會不足。
要麼乾脆就別做,要做就做到極致。
這是朱由校的做事風格。
忙碌的狀態下,時間過得很快。
翌日。
乾清宮。
“皇爺,真要將這些人召進京嗎?”魏忠賢忍著驚疑,看著手裡的名單,眉宇間透著躊躇道。
“適才朕說的話,魏伴伴沒有聽清嗎?”
朱由校端起手邊茶盞,呷了一口,“需要朕再重複一遍?”
“奴婢聽清了。”
魏忠賢忙作揖行禮,開口解釋道:“奴婢是擔心這些武將被召進京,唯恐外朝有司的一些人,會說……”
“這些就不用魏伴伴操心了。”
朱由校放下茶盞,神情自若道:“到時朕自會解決,朕再提醒魏伴伴一句,內廷選派的那些人,不管去往何處,把份內差事做好就行,倘若日後敢讓朕知道,誰在離京期間驚擾地方、招搖撞市的話,就不是杖斃那麼簡單了。”
“奴婢明白!”
魏忠賢當即表態,“請皇爺放心,奴婢會安排好一切,絕不出現任何差池。”
一想到天子所書名單的那些人,要奔赴各地去召,去尋,魏忠賢就暗暗叫苦,這期間敢有任何差池,恐必被天子嚴懲。
那些在職的武將還好說,內廷派的人能快去快回。
可還有不少是白身,想將這批人悉數尋到,勢必要在地方停留較久,魏忠賢也無法保證,負責找尋這批人的內廷宦官,期間是否會做什麼。
天子對於內廷的約束,是非常嚴厲的。
魏忠賢想的這些,朱由校沒有在意,倘若連這些事情都辦不好,那要魏忠賢何用?
朱由校在意的是他挑選的這批武將,何時可以悉數進抵京城,這樣徹改京營,徹改京畿駐防,干預遼地戰事,朱由校才有底氣。
彼時尚處於泰昌元年,像曹文詔、滿桂、周遇吉、黃得功、孫祖壽、何可綱等一批大明武將,要麼還在中下層徘徊,要麼乾脆沒有參軍,一想到天啟元年遼地爆發的戰事,朱由校的緊迫感就加重。
更何況除了遼地危局,天啟年間的北疆安穩,西南土司叛亂,白蓮教起義,各地民變造反,朱由校都需要通盤考慮進來。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大明國祚傳承了兩百餘載,有太多的矛盾和弊政,是日積月累逐步形成的,即便想要逐一解決,也絕非朝夕間可以辦到的。
面對如此複雜多變的國情,增強中樞軍事力量,牢掌中樞軍隊兵權,是朱由校在跟大明文官群體博弈抗衡期間,必須要逐步落實下來的。
九月尾的天,有些轉涼的跡象。
趕來乾清宮的方從哲、劉一燝、韓爌幾人,一想到在午門處跪著的那些御史言官,至今都沒得到天子召見,眾人的心情各異。
相較於劉一燝、韓爌他們,眉宇間流露出的凝重,身為內閣首輔的方從哲,心情要好一些了。
先前陷進紅丸案旋渦的方從哲,得益於朱由校的強勢出擊,使得該案由洪承疇親審,甚至將移宮風波併案,讓漸有失控的朝局,開始逐步安穩下來,或許只是表面安穩,但方從哲的精神壓力得到舒緩。
不過這並不影響方從哲,在心中揣摩新君做這麼多,到底想要幹什麼。
沉浮於萬曆朝的那段政治環境,包括方從哲在內的眾多文官,心思都是很縝密的,考慮問題也很全面。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絕大多數的群體,沒將這些放在治理天下,反而對黨同伐異、鑽營謀權頗為熱衷。
“不必那麼多禮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