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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密詔離京
“坐吧。”
東暖閣內,朱由校倚著軟墊,伸手對畢自嚴和王永光道:“適才中旨頒佈,朕看兩位卿家有想法?”
整飭河政這一爛攤子,絕非是短期內就能見到成效,這需要統籌謀劃,中樞與地方齊發力,維繫河務平穩,重用治河大才,培養治河人才,梳理河政體系,重建河政框架,唯有將上述做好,大明河政方有改變的曙光。
“陛下心繫河政,心年萬民,此乃天下之幸。”
畢自嚴、王永光相視一眼,作為工部尚書的王永光,作揖拜道:“陛下所頒中旨,處處為河務所慮,不過…陛下是否想過一點,如此嚴厲要求下,果真對地方河政是好事嗎?”
“卿家想要說的,其實是欺上壓下吧?”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手指敲擊著御案。
“陛下,臣覺得韓閣老有一言說的沒錯。”
面對天子的詢問,王永光低首道:“陛下太操之過急了,凡事皆有定數,中樞與地方是相輔相成的,楊漣所寫河患疏振聾發聵,歷數河南治下河政之患,這無疑讓朝廷知曉河政現狀。”
“可是陛下,治河終究是要靠地方有司,中樞即便想要插手,那也是有限度的,這也是河政起起伏伏的根源所在。”
“臣附議。”
畢自嚴緊隨其後道:“這道中旨頒佈,臣擔心一點,今後地方上的河政,如若再有任何的問題,恐中樞都很難獲悉,甚至臣講句大不敬之言,倘若某地真出現水患或旱災,地方會出於種種顧慮,而選擇壓下來,而非主動呈報,這對於朝廷,對於百姓,都是莫大的損失啊。”
都是實幹派啊。
看著畢自嚴、王永光二人,朱由校生出感慨,似他們所講的種種,其實朱由校從最初就想到了。
大明的官場啊,並非是和睦的,畢竟官員那麼多,一個人一個想法,一個人一個做法,這也造成官場的複雜性。
官本位的思維,從權力誕生的那刻起,就深深的紮根下來,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也絕非制度就能杜絕的。
在官場上你想要做些事,不是你想,別人就必須無條件相助,先做人,再做事,人都團結不了,那事就難做成,多少好的構想或政策,遲遲不能推動落實,溯本求源啊,就是觸碰到利益了,所以暗地裡的算計或掣肘,就會一波接著一波出現,這也讓和光同塵在官場極為盛行。
多做多錯。
少做少錯。
不做不錯。
實幹派嘔心瀝血去做成一些事,甚至不惜得罪大批的人,最後換來的,是在仕途上兜兜轉轉,反倒是務虛派,平日裡迎來送往,投機取巧下,仕途上卻步步高昇,這種風氣要不改變,大明永無復興的可能。
“事再難做,也難不過做人。”
朱由校端起手邊茶盞,示意二人坐下聊,語氣淡然道:“兩位卿家的顧慮,朕都清楚,也都想過,但恰恰是這樣,朕才要這樣做。
風氣不變,事就難成。
都察院不是擺設,廉政院不是擺設,今後涉及河政諸事,要逐步進行調整和改變,尤其是中樞特派巡河御史,將不定期、不定限的展開。
不說河政糜爛成什麼樣,就說近些年來,地方頻生的災害,特別是水患和旱災,如若不設法解決的話,兩位卿家覺得大明能安穩嗎?”
畢自嚴、王永光沉默了。
聽完天子所講這些,二人都明白一點,天子所謀絕非河政一事,這就是一股風,要吹散籠罩在朝堂,甚至地方的不良風氣。
“朕就不聊河政了,此務想變,沒有數載,甚至更長時間,根本就見不到成效。”
朱由校說著,呷了口茶,隨後將茶盞放下,看向畢自嚴道:“不過畢卿,戶部要藉著此事,將先前堆積的部分事宜解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