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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貴出現土司叛亂一事,不可避免的在京引起極大反響,甚至天子乾綱獨斷下,做出諸多部署與安排,就像是滾燙的油鍋中,被驟然潑進一瓢涼水,立刻便沸騰了。
一時間朝野間是眾說紛紜。
除了有不少言官御史上疏規諫外,還有諸多的論調在朝堂,在民間四起,而熱議最多的莫過於質疑川貴土司叛亂的真實性。
無他。
誰叫這封八百里加急奏報,是由石柱宣慰司呈遞的,而並非是四川有司呈遞,哪怕是布政使司呈遞,也斷不會有這些質疑。
在大明的主流下,土司,雖說是在大明統治下,不過對於這一特殊群體吧,卻是提防多於信賴。
對於上述諸多情況,作為大明天子的朱由校,卻根本就沒有加以理會,更為準確的是朱由校沒有精力理會這些。
在短短數日間。
朱由校先後召見史永安、魯欽、曹文詔等一眾文武,就川貴兩地出現的土司叛亂,向他們講明自己的立場,甚至就各自赴任以後,可能會遇到的一些情況,也向上述諸文武提前講明。
藉著川貴土司叛亂之勢,牽扯到督撫定權一事,從此前明確的北直隸與遼東外,西南也算是被撕開個口子。
站在朱由校的立場上,儘管他不喜歡過於頻繁的戰爭,但是大明滋生的積弊與毒瘤,包括尖銳的階級矛盾,想要都有所緩和與改變,恰恰是戰爭這一項,能夠起到極好的促進作用。
只不過這樣一來,對於中樞財政的考驗,乃至各處後勤保障的要求,無疑會增加很多份量與壓力。
而在召見這些要奔赴川貴的文武后,朱由校還先後召見王象乾、畢自嚴等大臣,就一些問題進行明確。
比如川貴至京城的驛傳以戰促改,比如援川、援黔的大軍開拔諸事,比如一批開拔所需糧餉供給……
打仗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更不是讓大軍一擁而上。
這背後牽扯到的事宜太多,涉及到的層面很廣,任何一環敢出現任何差池,都可能導致不好的事情發生。
由此也體現出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專制的優勢,哪怕說大明的確存有諸多問題,不管是朝堂,亦或是地方,皆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可在遇到緊急情況時,這個看起來不那樣高效的機制,依舊是可以運轉起來的。
而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朱由校唯獨沒有召見孫傳庭,這也難免讓一些有心之人,開始在私底下揣摩起來。
乾清宮。
東暖閣。
“臣孫傳庭拜見陛下!”
“免禮吧。”
倚著軟墊的朱由校,面龐是難掩的疲憊,這幾日下來,頻頻召見大臣進宮,將各項能想到的事宜敲定,忙起來,有時連飯都顧不上吃。
做大明的皇帝難。
想要做個有為的皇帝,更是難上加難!
“最近這些時日,因一樁川貴土司叛亂,朝野間都快亂套了。”
朱由校伸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看向神情自若的孫傳庭,語氣平靜道:“想必不少流言蜚語,卿家也聽到不少吧?”
“是。”
孫傳庭微微低首道:“臣的確聽到不少,不過臣倒是覺得這些不足為慮。”
“看起來卿家對此次平叛信心很足?”
朱由校眉頭微挑,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事急從權。”
孫傳庭抬手作揖道:“就臣知曉的種種,在川貴土司叛亂一事上,陛下力排眾議,明確各項委派與部署,縱使川貴前線局勢有變,可只要朝廷可以平穩應對,那定然能鎮壓此等叛亂!”
有定力。
有見解。
朱由校露出讚許的神情,在順天府尹的位置上,儘管待的時間不長,滿打滿算不到一載吧。
但現在孫傳庭的表現,跟當初是有極大改變的。
即便是再有才華,再有能力的人,也切勿做拔苗助長之事,經歷的事情太少,就貿然擢升到高位上,這不是重用,而是傷害!
“只有這些嗎?”
朱由校收斂心神,向前探探身,伸手端起御案上的茶盞。
而孫傳庭呢,不急不躁的掏出奏疏,面朝御前作揖道:“臣有一些擔憂,即便陛下此次不召見臣,臣也要進宮陛見。”
別看朱由校這幾日沒有召見孫傳庭,但是涉及到督糧前指的諸多事宜,朱由校都叫有司謄抄一份,送至孫傳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