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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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當然的。”亨利·萊伯希爾贊成他的說法。“還有,最重要的,公爵夫人可不能在街上走,偵探狂已經把外面的世界搞得天下大亂了。”
“我警告過圖爾,”安東妮亞說。“他叫我放心。現在他每次出去都穿上最舊的衣服,甚至比法國人更象法國人!”
“你不必替圖爾擔心。”公爵回答。“可是你,安東妮亞,你得跟我一起待在這裡。”
安東妮亞注意到他在“我”字上加重了語氣。
亨利·萊伯希爾走後,她回到公爵的臥室;他注視著她,然後說:“我猜你有了一位新的傾慕者。”
“我們是不是該說,唯一的……傾慕者。”安東妮亞回答。
公爵的眼睛思索地停留在她身上;在他細細地端詳下,她有點臉紅了。
他發現這幾星期照顧他,使她瘦了一點,可是卻沒有影響到她身材的完美。
望著她胸部優美的線條,以及那纖細的腰肢,他懷疑:其他的年輕女人,有哪一個能心甘情願地關在家裡,照顧一個神智不清、滿口囈語的男人。而不覺得拘束及厭煩的!
他抬起目光看她的臉,發現她正不安地望著他。
她身上衣服的顏色,正是臥房陽臺上爬藤植物的那種綠色,把她的眼睛襯托得異常碧綠。
只有渥斯,公爵想,才能瞭解唯有濃的、鮮豔的或明亮的顏色,能使安東妮亞的面板顯出耀眼的明亮和雪白。
同時,也使她的眼睛、頭髮散發出一種奇怪、難以言喻而又獨具鍵力的光芒。
他知道安東妮亞把她的侍女解僱了。可是她的頭髮仍梳成他在安格拉斯咖啡店認不出她來的那種髮型,依然是那麼優雅、那麼時髦。
“對你來說,這真是很黯淡,無聊的蜜月,安東妮亞。”他用低沉的聲音說。
她似乎沒有料到他會說這句話,兩頰一陣紅,臉上現出了快樂的神情。
“至少是……不尋常,而且,如果我們……被圍困在巴黎,那麼……還要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
“我們一定要阻止這種情形發生。”公爵說。
“該怎麼做呢?”安東妮亞問。
“儘早出巴黎城,回我們自己的國家。”
安東妮亞叫了起來:“你不能承受幾個星期舟車勞頓的,千萬別這麼打算!醫生一再強調,你要靜靜休養,慢慢讓體力復原。”
“我不能讓你遭到任何危險。”公爵固執地說。
“我們是英國人,怎麼會有危險呢?”安東妮亞問。“我告訴你,萊伯希爾先生說,好多英國人和美國人正湧進巴黎,想搶個好位置看圍城呢!”
“他說的是男人,”公爵回答。“不是女人。”
“我會很安全的。”安東妮亞堅持道。“而且,你忘了嗎,我不是個很女性化的女人。事實上,你說過我是個男性化的女人。”
“你現在看起來可一點也不象。”
安東妮亞低頭瞥了一眼她身上精工裁製的衣服。
“如果我們要在這兒待一段時間,那我真後悔當時請渥斯先生把我訂的衣服送到英國去。”
“我覺得這是個很聰明的決定。”公爵說。“目前,我們不會參加什麼舞會,或是關於勝利慶祝那一類的典禮。”
“可是,為了你,我希望自己能好看一點。”
“為我,還是為你的傾慕者?”公爵問,聲音裡帶著尖銳的意味。
停了一下,他看見她雙頰又泛起了紅暈。
“為……你。”她輕聲說。
接下來的日子,她感覺公爵一直在注意她。
她不明白為什麼有時候她以為他睡了,卻發現事實上他醒著,而且正盯著她看。
她常坐在他臥室的窗戶旁。或者外面的陽臺上,以防他需要什麼東西。
屋子裡有些書,萊比也給她帶了不少,使她接觸到在英國沒有機會讀到的,如格士達·福羅伯特、維克多·雨果、喬治·山德、杜默斯以及其他許多浪漫主義作家的作品。
有時候,她正被書中精彩的段落深深吸引住,卻讓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打斷了,然後,她就會發現,公爵的目光停在她身上。
她常自問:這究竟代表認可,還是表示冷淡?
她想問他是否想念侯爵夫人,但是剛結婚時的那種坦自,似乎隨著決鬥以及他長時間臥床養傷而消逝了。
她自己知道這個答案,而且,她只能祈禱他永遠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