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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誤會?”
這次本公主真是無話可說了,原來,人真有看走眼的時候,想那李庭正衣冠楚楚,竟是一介禽獸。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王婉容撫向微微凸起的小腹,笑得頗為無奈。
“還能怎麼打算?這次我聽說李庭正來府裡當先生,便故意哭鬧想引他前來問個清楚,可等來等去,不過又一句承諾。這樣的承諾,這三年我聽得太多,再也沒辦法騙自己……廉枝,我對他已經徹底死心了。”
我蹙眉,勸解的話全哽在喉間吐不出半字。
哀莫大於心死。
王婉容如此不顧形象地哭鬧,不過想引起李庭正注意前來對峙,她想對峙就說明她對李庭正還報有一絲希望,現在李庭正卻避而不見,真真的,把這對母子逼上了絕路。
末了,王婉容只輕啟紅唇道:
“廉枝,藏紅花的事,拜託你了。”
本公主很躊躇。
相當躊躇。
這幾日,王婉容又來我西院坐過兩次,都是一個意思:
因為夙鳳早已提防王婉容會做傻事,所以她自己實在沒辦法出去買藥,就連身邊的心腹也被府裡的嬤嬤監視著,打胎藥這件事委實只有本公主一人辦的。
每次送走王婉容,我都冷汗淋淋,不知如何是好。
偏偏這事又不能說給小笨蛋聽,怕他與李庭正一通氣,全盤皆輸。
幾日的折磨下來,我已經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慘不忍睹。
簡直是,比我自己的事情還煩心。
我突然覺得很困擾,很後悔。
如果當初不去招惹“假墨玉”,小笨蛋就不會讓我去當信使,如果我不去當信使,王婉容就不會把一切事情告訴我,如果我不知道一切事情就不會被委託去買藏紅花,如果不去買藏紅花我也不會這麼苦惱。
………
悔不當初啊!
早知如此,我寧願依舊活在夢一般的謎團中,被王婉容的事情糾纏著,本公主自己的休書到底還求不求了?
我現在一面要應付著王婉容,一面還要與“文墨玉”盤旋周折、柔情蜜意,我突然覺得這個穆王府,最累最苦的,就是本公主;這個世界上,最悲催的還是本公主。
終於,在這樣高壓的狀態下,我受不住折磨,答應了王婉容在這個午後,去買藏紅花。
唯一知道內幕的淇兒嘆息道:
“公主可真決定了?”
我點頭,事到如今,我能怎麼辦?王婉容那邊也是急得不得了,肚子越發藏不住,她這個被休的寡女眼見著就要失了最後的一點點自尊,同為女人,我不拉一把,似乎也有些說不過去。
淇兒道:
“若是自家的事情,倒也好辦。壞了成了都由我們自己擔著,可是公主曾想過,這表小姐的事情輕不得重不得,且不說我們現在不清楚李先生到底是不是如表小姐說得一般不堪,若表小姐吃了那私坊間的打胎藥,有個什麼好歹,您要怎麼向王家和夫人交代?”
我怔了怔,沒言語。
其實淇兒說的話我不是沒想過,我甚至曾想,這件事李庭正不過一個替死鬼,王婉容是與他人苟合有了野種,編了這樣一段謊話來利用我。
可事到如今,無論如何,本公主都是要搏一搏的。
我道:
“我自有分寸,淇兒,準備出府吧。”
出府後,本公主卻並沒有真去藥房,只是打發了淇兒前去抓幾劑保胎藥,自己則乘著轎子去了他處。
臨行前,淇兒狡黠的眼珠忽溜忽溜地直打轉,嘴上卻甚委屈道:
“公主何時開始連淇兒也要瞞了?”
我笑:
“不是要瞞你,只是現下也沒個譜,等今晚回去自見分曉。”
說罷,便上了轎,去譜我那沒底的譜。
這一譜,就譜到了文墨玉文府門前。
文府下人們受寵若驚,對我這位突如其來的闔赫公主、未來少爺的嫂嫂的不請自來甚是奇怪。
其管家拱手道:
“公主來得真是不巧,老爺夫人今日都出去辦事不在府上。”
我接過小丫頭戰戰兢兢遞上來的茶,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微笑。
我媽曾教過我,伸手不打笑臉人。
所以,微笑很重要。
管家也不是蓋得,見我不言語只管傻笑,也大概猜出本公主三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