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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的恩人實在難能可貴。
我和淇兒在屋裡翻了大半天,才找到些上上個月在上房領的碧螺春,這還是小笨蛋搬出去前喝剩的。實在沒辦法,自從被軟禁,我就被莫名沒收了每月領供奉的正當權利,就更別說這茶了。
可沒料,把茶端上桌,王婉容卻笑彎了眼,她道:
“我相公說了,喝茶對孩兒不好,還是給我倒杯溫白水罷。”
我實在有些受不了她現在溫婉動人的標準賢婦模樣,於是決定用話激她一激。
我道:“咦,這才三個月,肚子就出懷了,該不是算錯了時日吧?”
但凡女人,都對“懷孕”這樣的字眼異常敏感,這就猶如孕婦對“算錯時日”這樣的字眼異常敏感般,因為時日的對錯可能關乎一個女人的清白和忠貞。
我原以為本公主這般一說,王婉容定變回原來的開屏母孔雀,與我駁上一駁,誰料,我只見她小臉緋紅,羞澀地低下頭去道:
“我相公說了,是雙子胎,所以比起其他女子出懷早了些。”
我很失望,相當失望。
以前那個天天哼氣沖鼻子、和我吵架的開屏母孔雀哪去了?
最是那多嘴的淇兒在一旁眨眼,問:
“表小姐,表姑爺好厲害,居然會把脈,還能看出您肚子裡有兩個孩子?!”
王婉容捂著香絹咯咯嬌笑兩聲才嗔道:
“他哪會,是張大夫說得,然後我相公告訴我的。”
我抖了抖,不得不感嘆愛情的偉大。
僅僅十來句的對話,王婉容每句前面必加個“我相公說”,甜蜜之情不言而喻。我實在有些想不起兩個月前蓬頭垢面、大罵李庭正是“衣冠禽獸”的王婉容來。
原本我還擔心王婉容嫁回李家後不受待見,或是李庭正露出真面目,對她不冷不熱,現在看來,是本公主多慮了。
王婉容不僅沒責怪我當日擅作主張,更是拉著我的手淚訴衷腸。
她道:“廉枝,旁人不知,但我省得當日七殿下突然闖進來,把事情鬧大定是你策劃的,不然當日你也不會用保胎藥騙我是藏紅花吃下。全虧了你,我才沒有犯傻害了懷裡的孩兒,不然……相公必怨我的。”
我扯了扯麵皮。什麼旁人不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間諜鳥,只是你這個幸福少婦膩在蜜糖裡沒察覺罷。
我懶得解釋,只相當好奇王婉容到底是如何與李庭正言歸於好的。
“你當日不是說李庭正是個烏龜王八蛋嗎?怎麼——”
我話未畢,王婉容殺人的眼神就射過來:
“不許你這麼說我相公!”
我咂舌,果然……清官難斷家務事。
王婉容滿眼的純真無暇,“其實七夕那日相公來找我,就是想向我解釋。原來他一直未接我回府是因為有仇家追殺,他怕仇家以我為籌碼威脅利誘,這才演戲把我休出了府,就連婆婆也被相公安排到了隱蔽的寺廟去居住。”
頓了頓,王婉容啐了口水才道:
“我當日懷疑相公的一片苦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不過相公說還是多虧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已經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血,悔恨餘生,他也會惋惜一輩子。”
我被茶噎了口,與淇兒面面相覷。
淇兒的臉色不比我好看到哪裡,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處去了。
什麼仇家,我是不信的。李庭正有苦衷,故此故意把王婉容休掉、把老孃送到山上去是真,但避仇家卻是假。
如果本公主猜得沒錯,李庭正怕的是與安陵然舉事之措失敗,連累妻兒,所以才會有這樣與王婉容“偷情相會”的三年煞費苦心。
這麼說,我這次真是……好心辦壞事了。李庭正與王婉容破鏡重圓,老婆又大肚翩翩,不知他又作何打算。
果然,王婉容拉著我切切道:
“廉枝,我這次來就是專門給你和表姐道別的。相公說,仇家未除,我和孩兒一日都不安全,所以我這個月底就會離開帝都去其他地方安胎。”
我默了默,如此著急……看來,小笨蛋和玄玥的舉事之日不遠了。
孕婦情緒波動頗大,不知王婉容是捨不得本公主,還是捨不得穆王府安逸的生活,一道別,就哭哭啼啼個不停。
我和淇兒陪著敘敘又說了會子話,李庭正才接著王婉容走了。
李庭正倒還算個正人君子,本公主如此害他,他見我依舊行禮致意,不差半點禮節。
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