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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麼?皇帝發現自己也有些無話可說了,按理謀逆大罪,無論是誰都逃不了一個死字,他的小心思,縱然是對醇王的一番慈愛之心,可對其他的兒子又如何公平?
他因後悔安王之死,才想著要留醇王一命,可是卻沒想過這對死去的安王又如何不公平?
其實仔細想想,早在他因醇王之母早死而對醇王多有放縱的時候,就已經是種下了禍根,若非他的縱然,何來今日!
而且再易想到先前方聽到趙長寧的死訊時,他那瞬間湧起的巨大後悔之情,也讓皇帝覺得愧對兒子了。
明明就是生死之局,這樣的情勢下還想著對對方手下留情,於趙長寧而言,他的所作所為真心屬於拖後腿的節奏,也無怪崔貴妃這麼通情達理的人要發飆。
不過好在趙長寧也是靈活變通之人,早就拿著那假玉璽當真玉璽忽悠人去了,有聖旨在手,就算不是皇帝的意思也沒誰知道啊。
皇帝這邊兒反省,但看在崔貴妃眼裡卻是死不改悔的模樣,當即便拂袖走人,看孫子孫女去了。
不過相比夏宮中眾人的淡定,有人就淡定不了了,非但不能淡定,反而要抓狂。
醇王打著將白易叫回來找玉璽的主意,卻不料白易壓根沒第一時間回來,等時間拖的夠久了,醇王都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白易回來了,領了任務去,這一下子又是好幾天。
就在醇王耐著性子等玉璽順便收拾幾個尚留在京中且有些不聽話小動作不斷的官員時,卻接到了某人遞來的家書。
這是一封沒名沒款的信,醇王本欲叫人丟進垃圾桶去,卻又因著好奇心叫人開啟了,然而第一句話就叫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這特麼是趙長寧叫人送來的信!還是趙長寧的親筆!好歹兄弟一場,醇王對趙長寧對外展示的筆跡還是很瞭解的。
醇王當即就炸了,不是說太子重傷了麼,他都在計劃如何把太子的死訊公佈於眾了,怎麼這貨還沒死!而且還能寫信,這不像是要死得節奏哇!
不行,得叫白易回來問罪,你特麼乾的什麼差事,膽敢糊弄孤,簡直是活膩了!
哪曉得他怒火還沒發出來呢,就看見白易和戴元還有汝南侯喜滋滋的跑來告訴他:玉璽找到啦!這下子您可以光明正大登基啦!
醇王的怒火就被堵在了喉嚨口,這喜怒轉換的太快叫醇王一下子沒調整好,差點沒叫茶水給嗆死。
原本想要發落白易的,可是現在他卻成了找回玉璽的大功臣,這可怎麼辦是好,現在處置了他豈非叫人覺得他過河拆橋?最主要是刺殺太子這事兒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啊。
戴元看著醇王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又是犯了什麼毛病,得了玉璽反倒不開心了,莫非是有誰不開眼惹怒了這位?若是讓他知道了,非得揍那廝一頓不可。
要知道這是多麼大的功勞啊,好在白易會做人,拉上他一起來,結果反倒功勞到了賞賜沒有,這不是坑人麼?
可憐戴元還不知道他就是被身邊的這個好人給坑了的,白易就是掐準了時候來的,要是沒有找到玉璽的功勞,依醇王的性子,還不知道要如何拾掇他呢。
如今有戴元和汝南侯在場,醇王有些話就不能說,有些心思也不能顯露了,自然也沒了處置白易的立場。
算了,以後再收拾你。醇王狠狠的瞪了低著頭的白易一眼,決定先將此事放過,登基要緊。
當下便樂呵呵的誇獎了幾人一番,暗示了登基之後再論功行賞,又叫戴元去找禮部的人負責他的登基事宜,才叫三人退下了。
當心情急促的時候,總是覺得時間走的太慢的,而這時候人就容易急躁,這一急躁就容易胡思亂想,一胡思亂想,醇王就想起一件事來。
他親爹當今皇帝還在夏宮裡活的好好的呢,他這頭登基算怎麼回事?
唔,弒父什麼的不行,尤其是當太子還沒死,輿論對他本來就有些不利,若他真那麼幹了,怕是要留下千古罵名。
所以還是去找親爹商量商量,要一道正式的傳位詔書的好,這個真金不怕火煉,真貨不怕檢驗啊,就是有人有微詞,他也能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畢竟他初掌國事,還是需要有老臣坐鎮的。
醇王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便當即決定要親去景山找皇帝“商量”。
他的父皇年紀已經那麼大了,何不早日退下來享享清福呢,醇王相信自己一定能說服皇帝同意給自己這道詔書。當然這裡頭到底是怎麼個商量法就不足為外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