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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萌芽
安陽低著頭跑出了內文學館,卻不知自己要往哪裡跑。她只是想逃開,不想被凌陽那個臭丫頭說教,她不是故意要害死人的,她沒有那麼壞。
御花園裡的山茶花繁豔紅,深奪曉霞,安陽對御花園裡的路子熟,她專門繞著人少的地方跑,見到一處嶙峋的山石群,便貓腰鑽了進去,坐在一個不大的石洞裡,把頭埋在膝蓋裡哭了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只聽遠處漸漸有腳步聲傳來,安陽只想躲起來,還不想讓人看見她這副模樣,於是咬著唇癟著嘴把哭聲收起來,只想安靜地等人走過去。
可是走過來的人卻說起了話,聽起來並不是宮裡的宮女,也不是太監那種尖細的聲音。
“子軒,你發現了沒?這幾日左兄心情有些不好。”那聲音聽著渾厚熱烈,是實實在在的男人的聲音。
回答的聲音也是男子的,卻溫潤如玉,不急不緩:“自然,想來該是府上的事兒,只是左兄不願提及,你我也沒辦法。”
這回說話的卻是個女孩子,聲音也是不急不緩,如露如珠,聽著極舒服:“陸世子不必過於擔心,我剛從德妃娘娘那兒來,聽說二公主前日病了,想來左駙馬是因著二公主身子不好有些擔憂罷了。”
安陽聽出這幾人的聲音,這些人她並不算陌生,一個是陸郡王家的世子陸呈,一個是三姐姐母家的表哥柳子軒,還有一個該是已故鎮軍大將軍房老將軍的孫女蘭珠郡主了。於是她再也躲不住了,起身就鑽了出去,開口就問道:“二姐姐病了?嚴重嗎?”
安陽突然鑽了出來,倒把前面邊走邊說話的陸呈、柳子軒和蘭珠嚇了一跳,陸呈反應最快,登時回身就一掌劈了過去,喝問:“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陸呈性子粗直,柳子軒卻是個心細的,他眉峰微微一動,閃身便攔。霎時間白衣若雪,風般地閃到安陽面前,袖袍飛舞,生生將陸呈那一掌彈開,聲音卻還是溫潤如玉,帶著淺笑調侃道:“今兒皇上考校文略武藝時說的話陸兄可真是轉身就忘啊,這御花園裡還能有什麼人?你倒是把人看清楚了再出手啊。”
陸呈微微一愣,卻只見柳子軒身後好半天才鑽出一顆小腦袋,那小臉兒粉嫩如花,眼睛明亮,嘴巴卻癟著,很明顯被嚇到了,臉上還留著兩行未乾的淚水,委屈的模樣與以往明麗活潑的樣子大有不同,卻有些惹人憐愛。陸呈頓時就呆愣了,眼睛鎖著安陽卻不知開口說話。
“陸世子大概是把御花園當做練武場了。”蘭珠輕聲笑了起來,邊說邊走到安陽身邊,行過禮後,拿出帕子給安陽擦了擦淚水,問道,“公主如何躲在這石洞裡?若非方才柳少卿出手,公主此時已傷著了。”
安陽沒想到自己突然出現會惹得陸呈那麼大反應,她只覺得掌風劈面而來,嚇得她連閉上眼的時間也沒有,而後便見一道雪白的身影擋在她面前,袖袍飛舞,墨髮輕揚間帶著淺淺的荷葉香,彷彿有種讓人心神寧靜的魔力,那一刻,她甚至忘了應該害怕,眼底映著的只有一抹雪色……
柳子軒淡淡地笑道:“郡主言重了,況且學生如今還未入太常寺任職,郡主稱呼學生為少卿只怕不妥。”
“皇上的旨意明兒就要下了,就當是本郡主提前恭賀了。”蘭珠微微一笑,並未因稱呼的事有什麼尷尬和靦腆,反而大方地把話接了扔了回去。後與柳子軒互看一眼,兩人皆是一笑。
柳子軒和蘭珠的話倒讓陸呈和安陽都回了神,陸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作揖道:“公主恕罪,是陸呈魯莽了。”
柳子軒也回身向安陽行了禮,笑道:“公主勿怪,世子好武,這不假思索的性子皇上也不知說過幾回了,怎奈秉性難移,還望公主寬宥。”
安陽見柳子軒雖然行著禮,臉上卻依舊笑意淺淡溫潤,並不因她自小受寵的身份就對她卑躬屈膝,逢迎討好。而且陸呈身為郡王世子,身份高貴,他言語間竟有幾分調侃,很有幾分不把世俗身份放在眼裡的灑脫。安陽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是淺笑著搖了搖頭,連話也說不出來。
幾人只以為安陽是受了驚嚇,商量之下便決定帶著她到御花園的亭子裡坐坐,好讓她安安心神。
如今陸呈與柳子軒在國子監的學業總算有成,兩人也已有十七歲,早行過冠禮,算是成年男子了。按說平日裡不能隨意在宮裡走動,只是二人自去國子監上學時起,便很受皇帝的器重,常叫到宮裡考究文略武藝,今日便是如此。因著二人年初便不必再去國子監,皇帝今日考校成績過後,當時就下了口諭,封柳子軒為太常少卿,太常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