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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反抗,要麼必然會出現別的邪教來代替“五斗米教”而已。
謝安又道:“至於那個‘真言門’門主溫殊,之前也曾向我遞上拜貼,那日我便見了他一面。此人人採風流盡是上上之品,既有我朝文士的真我性情,風流不羈,又有他們沒有的堅心忍性,胸懷遠志。只是此人所圖甚大,會動搖到我南方佛教的根基,而這種事又絕非我所願,所以之後就再未對他加以理睬。聽說他已經投至司馬道子門下了。”
司馬道子乃晉朝皇族,被封琅邪王,是謝安在朝中最大敵對者。他為人陰鷙,善於權謀,由於皇族的身份,深得皇帝信任。他一直深信晉朝的大權不應該落於任何外姓人手中,於是積極培植自己的勢力。
謝玄嘆了口氣,道:“那個溫殊我也見過,算是個妙人,可惜了。”
謝安關切道:“既到了京城,可曾去見過你姐姐?”
謝玄應道:“這個倒不忙,我有一事求叔叔。”
謝安訝然道:“我知你雖表面隨和,卻心性極高,從來不肯求人辦事,今日有何事竟會要來求我?”
謝玄皺眉道:“我在路上結識了個朋友叫小樓,當時他身受奇傷,據說是被西域的‘無量寶焰指’所傷,只有等死這一條路。我對此門武功毫無所知,曾經為他把脈,脈相離奇。想求叔叔能相他一面,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可能渡過這一劫。”
謝安覺得謝玄的要求有些無聊,如果他的朋友有救便自然能活,沒有救就算自己以天眼相他一面,一樣也不能活,何必急著尋個答案?
他並不知道謝玄已為容樓心亂,其實並不是想尋個答案,而是想從他最信任的叔叔口中聽到容樓還有的救,尋一個希望罷了。
謝玄是謝安最器重的侄兒,而且這個侄兒從小便極少開口求人,謝安遲疑片刻後,還是笑道:“好,有空你帶他來讓我見一見吧。”
謝玄喜形於色,連忙應道:“明日一早我便領他來。”
謝安見他居然失了大將應有的冷靜沉著,不禁搖頭皺眉,想著不知他這朋友是怎樣一個人,竟讓謝玄對他如此看重。
謝府的會客大廳裡,容樓就要見到有“天下第一相人之術”的謝安了,心中不免有些緊張。一會兒想這都是些騙人的把戲,自己早知道沒希望了,又覺得這晉朝的吏部尚書相人之術的聲名遠播,應該是有真本事;一會兒又覺得即便他能相人,只怕也是看出自己死期不遠,但又覺得說不定他看出自己還有希望?
等待謝安出來的那段時間雖短,但那忽爾沮喪,忽爾歡喜的情緒卻折磨得容樓焦慮難熬。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怕只怕剛剛燃起的一線希望就被無情的現實碾得粉身碎骨。
謝安終於走了進來,他慢慢走到容樓面前,凝神定氣打量著面前的青年。
乍看容樓的臉龐,謝安不知為何有一種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哪裡曾經見過他?或者說在哪裡曾經見過這張臉?
稍加思索,他便恍然大悟,卻不動聲色,只嘴角顯出一絲微笑。
他圍著容樓踱了一圈,又再細看容樓的面貌,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謝玄瞧見謝安的表情,不明就裡,忍不住問道:“叔叔,怎麼樣?”
謝安疑忖道:“他的傷是否有救我現在還不能答你。”
謝玄不解道:“怎麼?”
謝安道:“我需要一段時日再仔細想想。”
容樓道:“謝尚書這麼說,是不是因為我的面相太過複雜?”
謝安微微一笑,道:“我自問相人無數,似你這般面相卻是平生僅見,我敢擔保證它是萬中無一的。”
容樓一頭霧水,本以為今日無論如何總有個結論了,卻不想還要等上些日子,不免露出失望之色。
謝安忽然問道:“你可有什麼家人親戚?”
謝玄張嘴正要代容樓回答,謝安卻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說話,謝玄只得閉嘴禁聲。
容樓道:“我從小在北方長大,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謝安沉吟片刻,道:“你身上有傷,京城裡又無親無故,既然和小玄是朋友,不如就暫時住在府裡,也好有個照應。”
容樓本不想承下此情,正尋思找個什麼理由推託,謝玄卻已經搶先對他笑道:“反正客房多得是,你住進來就有人聽我彈琴了。”
容樓見他一臉興奮,不忍掃了他的興,便向謝安施了一禮,道:“那日後就多有打擾了。”
謝安笑了笑,便差家僕領容樓去客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