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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真太冒失了。相公摔著了沒有?”
譚嘯裝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半天才苦笑道:“還好,還好!老先生你好大的力氣呀!”
白雀翁怪笑了一聲,一隻手摸著脖子,那一邊的天馬行空晏星寒,似乎頗不以為然,他冷笑了一聲:
“老朋友,你也太多心了,你應該知道,他如是你我心中之敵,又怎會逃開我這一雙眸子,我還會容他到今日麼?”
朱蠶更加羞慚地紅著臉直笑。這時晏星寒才含著微笑,對著譚嘯一揖道:“譚相公請不要見怪,我這位朋友想是老酒多吃了幾杯,我看他真有些糊塗了。”
他很關切地皺眉道:“怎麼樣,摔著了沒有?要是摔壞了,老夫可真是罪不可恕了。”
譚嘯一面拍打著身上的衣服,連連苦笑道:“東翁放心,晚生沒有摔著……晚生還有一篇文章沒有寫好,不得不告退了。”
說著又朝朱蠶揖了一揖。這一次,老頭子可不敢再冒失了。二老目送這位文雅的相公。一拐一跛地走出了客廳。
晏星寒在目送他走出以後,看著他這位老朋友微微一笑:
“你太冒失了,這地上若非鋪有地氈,這一下豈不要把他摔傷了!你不想想,我這主人如何下臺呢?”
朱蠶在他說話之時,卻只管睜著一雙小眼,看著牆壁發呆。晏星寒皺了一下眉道:
“咦!你怎麼啦?”
朱蠶這才驚覺,微微笑了笑:
“沒什麼,也許我太多心了。不過……”
他皺了一下眉:
“老哥哥,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你可知方才我出手的用意麼?”
晏星寒微微一笑:
“這怎麼會不知呢?你試他有沒有功夫。哼!你這一手我早試過了,不過,我可比你高明多了。”
朱蠶嘿嘿一笑,一面點頭道:“不錯!我承認看走了眼,只是有一點,我方才出手是想拿他手腕子的,卻被他後退著避開了兩腕穴門,這……”
他擠了一下一雙禿眉:
“他雖是跌了一交,可是避得倒是真巧,我總認為有一點蹊蹺。”
晏星寒呵呵一笑:
“算了吧,你大可放心,這小子是一個讀書的人,手無縛雞之力,你別把他看得太高了。”
朱蠶眨了一下小眼,嘆了一口氣:
“唉!就算我多疑了吧!不過凡事小心點好……尤其是這人分明來得奇特,對這種人是應該特別加以調查考驗的。”
晏星寒付之一笑,不再答理他。二人遂又暢談起別後的情形,不再把那少年書生放在心上。
譚嘯帶著一身冷汗,出了客廳,暗暗慶幸自己方才總算沒有露出馬腳。那白雀翁老兒,真是太厲害了,他怎會如此留意自己呢?
想著他緊緊地互捏著雙手,又恨又涼,尤其是目睹著殺害自己祖父的兩個元兇大惡,卻是莫可奈何;非但如此,還要極盡謙卑,他內心的憤怒火焰,幾乎要從一雙眸子裡噴射出來。他暗暗地囑咐自己道:“快了,再忍耐一會兒吧!沒有多久,那個尼姑和道士也快來了,振作一下吧!”
他當然知道,這四個對手,是如何棘手的人物,當初祖父銅冠叟尚且不是他們的對手,自己若不用智巧勝他們,他就不用想報這個仇了。
想著,他緊皺著眉毛,內心就像是壓著一塊石頭似的難受。
他匆匆回到了自己房中,把燈光撥亮了些,才坐下來,就聽見房門“吱呀”的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
“先生!我可以進來麼?”
無疑,那個哈薩克姑娘又來了,這個聲音他已很熟悉。他由位子上一跳而起:
“是依姑娘麼?請進來。”
一個亭亭玉立的影子進來了,她穿著一身雪白的怪異衣裳,那是她們族人的衣服,看來是那麼美麗合體。尤其是在她美玉似的嬌軀陪襯之下,就像是畫上的月裡嫦娥。
譚嘯心中本在為方才的事而煩惱,這姑娘的到來,卻給他帶來了一些清新的快感,他含笑道:“姑娘請坐!”
可是這時依梨華臉上卻絲毫沒有笑容,她那密密的睫毛上,似還掛著一粒晶瑩的淚珠。譚嘯不禁心中一動,他由位子上站起來,劍眉微軒:
“姑娘你哭了,為什麼?”
依梨華秀眉微皺,訥訥道:“先生,我來了很久了……”
“哦!對不起,因為晏老先生找我有點事情……”
他隨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