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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相公,老夫方才正在和晏老哥談到足下呢!足下這一手畫,真令老夫歎為觀止!”
他站起身來,背過身打量著牆壁上的“吳王后宮”,揹著手,嘆息道:“畫得太好了……太好了!”
譚嘯淺笑道:“幸蒙謬賞,實在是不值一笑!”
白衣老人回過身來,眨了一下三角眼:
“相公你太客氣了……”
他一面說著,目光在譚嘯身上上下轉著,他齜牙一笑道:“小兄弟!你的功夫也很不錯吧?”
譚嘯不由心中大吃一驚,可是他近來的生活,已能令他順應突然的驚變,他假作不懂地怔了一下:
“什麼功夫?”
晏星寒卻在一邊呵呵笑了,他代答道:“老朱!這一次你照子可空了,譚相公是標準的讀書人,他可從來不知道我們這一行……哈哈……”
說著仰天打了個哈哈。白衣老人後退了一步,閃著那雙三角眼:
“不可能吧?”
譚嘯心中暗暗佩服他的眼力,只是表情愈發裝得漠然了,只張著一雙眸子,不時在二人身上看著。
晏星寒拍了他肩膀一下:
“請坐吧!哈哈!”
他又對那姓朱的小老人道:“你看,你把他嚇住了。”
白衣老人微微皺了一下眉,坐了下來。晏星寒笑看著譚嘯,點首道:“在我初見他時,看法也和你一樣,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那完全是錯了。”
他說:“只是憑雙瞳和太陽穴去評斷一個人,是靠不住的。”
白衣老人仍帶著些驚疑的神色。他聳肩一笑道:“我確是不行了,尤其是這兩年,這雙照子已不如當年銳利了!”
他笑著點了點頭,對譚嘯道:“相公既是讀書人出身,我們老粗說話,你可不要見笑。”
譚嘯欠身道:“豈敢,還未請教朱老先生臺甫……”
晏星寒呵呵一笑道:“譚相公,這位朱兄,正是數十年前,名噪三浙的白雀翁朱……”
白衣老人哈哈一笑,一擺手道:
“得了!老哥哥,還提那幹嘛呀!”
可是這幾個字,就如同是十幾支鋼針似的,猛然地刺進了譚嘯的心裡。他臉色猛然一青,打了一下寒戰,所幸二老沒有注意到他這種表情,否則也定會大吃一驚的。譚嘯倏地一抱拳:
“原來是朱蠶老先生,晚生真是失敬了!”
他這幾個字,說得很勉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聽著怪不舒服。
白衣老人怔了一下,用雙眼乜斜了晏星寒一下。晏星寒也微微皺了一下眉,半笑道:
“咦!譚相公,原來你知道朱兄的大名?”
譚嘯暗責自己太冒失了,他隨機應變地一笑道:“東翁你太健忘了,不是你老人家那天親口告訴我的,竟忘記了?”
晏星寒張著大嘴啊了一聲,遂自大笑了起來,他頻頻點頭道:“是的!是的!是我告訴你的,我都忘了,那天我喝得太多了!”
白雀翁朱蠶面色這才緩和了下來,他尖聲笑著道:“這麼說,老哥哥,你倒是真心記掛著我這個老朋友了?唉!”
他搖了搖頭,不勝感慨地道:“小弟哪有你這種清福好享?這多少年雖退隱深山,日夕仍不得不為著生活打算盤,哪裡像你老哥,這麼坐享清福,唉!我是太羨慕你了。”
晏星寒微微一笑: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老朋友,你羨慕我,我何嘗不羨慕你!你知道在這種窮地方呆久了,連人味都沒有了,一些舊日的老友,也都疏遠了!”
他翻了一下眼皮,看著他的老朋友說:
“譬方說你,若非是我親自下帖子,你會來這鬼地方麼?所以,老朋友,你不要再羨慕我了!”
朱蠶冷笑了一聲,用他慣於刻薄人的一張嘴,哼道:“得啦,老哥哥!你是怕我們這些窮朋友找上你的。其實說真話,這一次要不是看在你八十整壽的份上,兄弟還真不想來呢!”
晏星寒微微一笑:
“老朋友!那是為什麼?我並沒有得罪你呀!”
朱蠶嘻嘻笑了一聲:
“十五年沒有音信,只一張帖子,卻令小弟跋涉千里,老哥哥,你算算,由衡山到你住的這肅州,要走多少路?”
他說著哈哈笑了一聲,那聲音真像是小孩啼哭一樣地難聽。他接道:“老哥哥!若非是你,我真不知誰有這麼大面子!”
晏星寒紅著臉哈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