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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前輩玉成,弟子有生之日,銘感五內。”
老人喟然一聲長嘆,一手拍著他的肩膀道:“後生可畏!{奇書qisuu手機電子書}譚嘯,來!咱們共謀一醉吧!然後你走你的,我睡我的。”
譚嘯想到昨夜老人那種喝法,真有些不寒而慄,可是老人這種熱情,卻令他無法推卻。在老人的邀請之下,他進了前室,那裡擺著一桌豐盛的菜餚,小跛子戚道易在一邊站著,雪山老人坐下道:“快來!快來!我是見酒不要命的,今日有酒今日醉!來,來!”
他說著持壺滿了一杯,遞向譚嘯,自己又滿了一杯,端起杯子道:
“幹!”
說著一仰脖子,把杯中酒乾了。譚嘯也仰首把杯中酒喝下。席間,老人連番勸飲,譚嘯也感於盛情,一連喝了十來杯。他素日不擅飲酒,十數杯後,已差不多足量;可是雪山老人卻是不飲則已,一飲必是一醉方休。
一席飯足足吃了一個時辰,老人推桌而起,步履踉蹌,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
我今欲眠君且去!老弟,前途珍重!”
譚嘯一時忍不住熱淚滾滾流下,他是一個不輕易落淚的人,可是這時,不知為何,他的淚竟是忍不住了。他緊緊握住老人一隻手,激動地道:“老前輩,請容許弟子叫你一聲恩師!”
老人一隻手連連揮著:
“去吧!去吧!”
譚嘯後退了幾步,緊緊咬牙道:“有朝一日弟子得雪大仇,當首先來此為你老人家問安!受藝之恩,弟子沒齒不忘!”
說話之間,老人已倒在一張靠背椅上,醉得一塌糊塗,口中喃喃地念著:
“日日深杯酒滿,朝朝小圃花開。自歌自舞自開懷……
且喜無拘無礙……”
譚嘯望著這形容頹唐已極的老人,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慨,他就像是一個為人群所拋棄的老人,不!應該是他拋棄了人群。
望著他,譚嘯不禁有些惻然,他知道老人憧憬著一種至高的人生境地,這是永遠也不會達到的;於是,他只能這麼摧殘自己!
“我走了!離開他吧!因為我在他身前,彷彿太渺小了!”
想著,譚嘯含著熱淚,伏地向老人深深一拜,然後站起來轉身而去。
當他躊躕的腳步,行抵門口時,老人口中尚在吐露著豪放的詞句:
“……青史幾番春夢,黃泉多少奇才……不須計較與安排,領取而今現在!”
這顯然又是朱希真的句子,譚嘯口中追尋著這首“西江月”,一時也不禁惻然!
他加快了足步,行抵嶺前,卻見小跛子戚道易正蹲在一邊,見他走來忙站了起來,咧著嘴笑道:“相公,你回去啦?是去北京不是?”
譚嘯站住腳,含笑看著他,點了點頭道:“不一定,也許要去!怎麼你有事麼?”
小跛子笑了笑說:
“事是沒什麼大事,我聽說北京城達仁堂的膏藥很有名,你下次來,想著給我捎幾帖回來。”
譚嘯點了點頭,又看了看他的腿,心中很是同情,在身上摸出了一個小藥瓶,倒了幾粒藥給他道:“這雖不是什麼靈藥,可是能止痛化瘀,你留著以後用吧!”
小跛子戚道易咧口笑著,連聲道:“謝謝!謝謝!相公你真是一個好人。”
譚嘯微微一笑,轉身揚長而去。在他來說,此行不虛,甚至收穫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功夫。他極其輕鬆瀟灑地往嶺下走著,山風飄起了他身上的直裰,他感到有一種多日來未曾領略過的快感!
可是這種輕鬆的情緒,轉眼之間就消失了。
他忘不了負在他身上的仇恨,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因素,當你不想它時,和常人一般無二;可是隻要一想及,即如芒刺在背,血液怒張。
如今的譚嘯,卻非“當年吳下阿蒙”了,雖只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卻也應上了那句“士隔三日,刮目相看”的俗語。誰也不會想到,他如今是一個身負絕頂奇技的奇人了,在阿克蘇客店裡,他找到了他的愛馬,又好好地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是一個春風拂面的日子,年輕的俠士又上路了。
在阿克蘇,他買了一頂大草帽,戴在頭上,風把帽沿吹得像荷葉一般的捲了起來,胸前短劍的劍穗也飄揚著,這般嶄新不常見的人物,在阿克蘇是很少見的,難怪那些參加“八棚”盛會的姑娘們,目光都往這邊溜!
馬過天山邊道時,譚嘯立在馬鏡上往山谷裡眺望著,他彷彿看到了建築在峰谷裡的茅屋,淙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