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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一反之前驚心動魄的叫囂怒吼,此刻正維持著靜悄悄的最高品質。
古海牧在十幾分鍾前已帶著那位美麗的貼身秘書離開,他向來是日本媒體追逐的焦點,探知他的座車離去,守候在外頭的大批記者立即採取行動,兵分好幾路,有些驅車前往古海集團位在有樂町的商業大樓,另外一些則趕往古海牧在惠比壽的高階住宅,要不就埋伏在六本木一家他時常出沒的酒店,又或者賭他會繞到池袋的豪華公寓,據說,他在那裡金屋藏嬌。
狡免三窟,大批媒體人員常被這麼耍得團團轉,仍是死纏著他不放,不為別的,就想堵住人,搶下燒燙燙的獨家。
“你要離開了嗎?”焦點拉回到會議室裡,女人娃娃臉上一貫平靜,表白過後,心情是如釋重負的,那對明亮眼瞳輕覆著溫柔水色,像寵溺著心愛的孩子般,一徑地放縱男人的任性。
關震倫臉色比剛才還要陰沉幾分,他甚至掏出那包時常備而不用的香菸,也不管航警辦公處裡是否禁菸,叼著一根在唇間,點燃起來,獨自悶坐在一旁吞雲吐霧,看也不看舒寶琳一眼。
山不來就我,只好我去就山。
女子腳步輕盈,緩緩朝他踱近,立在他右側,那柔嗓更輕:“剛才古海先生的秘書小姐說了,她安排了一輛車在地下三樓的F區停車場,等他們離開後二十分鐘,外頭的媒體大致也撤走了,現在下去,應該不會被一大堆攝影機和麥克風追著跑……你要走了嗎?”
“要走你自己走,你去搭他們的車,我可以搭JR或者利木津巴上往東京都市區。”JR是日本鐵路交通的一種。他狠狠吸著尼古丁,故意把底下的旋轉椅轉向左側,避開她的注視。
對男人近乎孩子氣的舉動,舒寶琳挑了挑細眉,忽然感到好笑。
都多大的人了,心裡不舒服,莫名奇妙擺個臭黑臉給她看,還跟她玩賭氣這一套,偏偏不把事情挑明講嗎?
她起身,又緩緩踱到他的左邊,“你不走,我陪你。你要搭JR或巴士,我當然跟你一起搭。”
他陰鬱地瞄了她一眼,粗魯地說:“幹嘛跟我一起?環航空服員下榻的飯店就在機場附近,你回你的飯店去。”說著,他又把頭扭開,拿一片寬背面對她。
“我可以陪你一塊搭車到市區,等你和那群維修人員會合,我再自己一個搭車回來。”想和她比固執嗎?來呀,來呀!她會讓他徹底明白她的能耐。
聞言,男人頸項一轉,側目瞪人,“從成田到東京都,來回至少要花掉兩個半小時,你發什麼神經?我是大男人,難道還要你送嗎?”
“很好,你也知道自己是個大男人。”
她又再拐彎抹角說他孩子氣,罵他“盧”了嗎?他還是瞪人,胸膛起伏有加劇的傾向,好看的唇鬱悶地橫抿成一條。
對峙了幾秒,她竟伸出食指戳他的背。
“要比賽誰眼睛大嗎?瞪什麼瞪?我高興、心裡爽,就想送你,不行嗎?”忽然,她把白嫩嫩的手指往前一伸,貼上他的唇,“你不爽可以咬我啊,你咬啊、咬啊!”
呃……關震倫怔了怔,沒料及她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那纖細修長的手指一樣漾著洋甘菊的甜香,不住抵壓著他的唇瓣,像要引誘犯罪似的,無聲地哄著他來咬。
然而,他也真不知哪根筋不對勁,目瞳深幽幽、黑沉沉地側盯住那張泛紅的娃娃臉,緊抿的兩片唇當真張開了,那根纖指立即不知死活地探進他口中,接著,他兩排牙齒還當真合起,當真往她指上捺印下去。
他不曉得是否咬痛她了,他很快地放鬆齒關,怔看著她收回手,娃娃臉容瞬時間泛紅,兩汪淚水就這麼毫無預警地從她眼底氾濫開來。
“哪,你咬我了,你、你你咬了我,心裡就別再不舒服,你出過氣,就不能再對我生氣,你你你……你咬我,就不能再對我生氣的……”她吸吸鼻子,小平忙著擦拭溼潤的頰,有幾滴“漏網之魚”順著滑到下巴來,她又連忙用手背拭去,想再說些什麼,梗在喉嚨裡的無形硬塊讓她沒辦法繼續。
關震倫被她突如其來的眼淚嚇到了,渾身一震,旋轉椅迅速調轉過來。
他急著要抓她的手,才發覺指間還扣著剩一小截的香菸,迅速將它甩到地上用力踩熄,他厚掌一包,將她的一隻小手扯來面前,小心翼翼地撫觸留在肌膚上的明顯牙印。
他到底在幹什麼?
他瘋了嗎?
她要他咬,他還當真狠得下心!
難不成在機上被姓朱那傢伙激怒,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