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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匆忙,現在得空不如過去看看他。
出門的時候天還很晴,等我趕到上次見到阿亮的那個路邊小超市時,天一下子陰得厲害,我前腳剛進超市,外面已經開始往下砸雨滴。
我不知道阿亮現在用什麼名字生活,不過他的瘸腿還是蠻有特徵,跟收銀臺上的女孩打聽,女孩探著頭朝超市裡面張望了幾眼,道:“是不是在後面卸貨啊,沒在裡面。”出門沒帶傘,我乾脆在超市裡買了把傘,打聽了倉庫位置撐著傘出去找阿亮。
人生境遇起起伏伏,大起大落,大落大起,如果是我,寧可從未成就過。
我撐著傘站在超市後面那塊空曠地界上,不遠處的雨簾裡阿亮頭上綁著一隻塑膠袋,身上披著裝垃圾的那種黑袋子,正急著將空地上的貨物往倉庫裡挪,深一腳淺一腳格外刺眼。
阿亮發過兩張專輯,憑著第一張專輯得了最佳新人獎,第二章專輯的主打蟬聯了很久榜首,他準備開第一場演唱會之前很興奮,約著我們幾個人出來喝酒,那時候我還跟秦衛在一起,都還是剛出道不久的新人,阿亮喝得微醺,跟我們暢談著未來計劃,他說他想給很多人寫歌,他說他找到了心愛的姑娘,要寫很多歌送給她,他覺得做音樂很快樂,想唱一輩子,寫出最打動人心的歌曲。
阿亮期待的演唱會沒有如期舉行,連同他的音樂人生一起,一夕間夭折。
這些年新人歌手頻出,包裝得又鮮亮,幾乎沒人能記得起曇花一現的閻亮了吧。不過或許也有人跟我一樣,還默默收藏著。阿亮的聲音很清亮,淺淺清唱時,很溫暖,他以前送給我一張清唱的cd,跟秦衛分開的那段難熬日子,時常拿出來聽聽,心裡會少些難過。
阿亮有首歌裡唱過:但願許久之後再見,我們能笑對往事。
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阿亮渾身溼漉漉地進到店裡來,他起初沒有看見我,咳嗽著撲打著已經溼透的衣服,收銀臺女孩見到他喊了聲:“亮哥,有人找。”阿亮這才望向我這邊,一怔後扯出幾分笑意,道:“大雨天怎麼過來了?”
我道:“出來時候路上還沒下雨,不去換件衣服?”
阿亮低頭看了看,道:“那行,我宿舍就在後面,這兒也沒個地兒坐,要不去我宿舍?”
我跟著阿亮往後面走,所謂的宿舍其實就是個沒有裝修的毛坯房,放著兩個鐵床,地上散落著鍋碗瓢盆,阿亮的床鋪雖然簡陋倒也整潔,他指著床道:“就坐床上吧,我換件衣服去。”
等了片刻後阿亮換好衣服進來,搓了搓手,笑道:“幹嘛還過來,被你瞧見現在這樣子,我很尷尬的,還有上次你幹嘛莫名其妙給我塞錢,還想著找機會給你送回去呢,給,正好現在還給你。”
阿亮說著掀開床鋪褥子,抽出一個信封遞給我道:“我現在自食其力挺好,其實本來不想再來這個城市的,我妹今年考上這邊的大學,央求著我一起過來……”
我將信封推回去,道:“確實是以前欠你的酒錢。阿亮,要不我幫你換個工作。”
阿亮搖搖頭,道:“唐耀當時下了狠話,我到現在還提防著他,萬一被他知道我又回來,這次廢的就不是腿了,搞不好還要連累我妹。我早就滿盤皆輸,也認命了,現在只想供妹妹上學,等她再適應適應,我就回老家。”
心裡發澀,我問他:“甘心這樣?”
阿亮笑著搖搖頭,道:“文初,知道你還對我這麼上心我已經很高興,知道你這個朋友沒有白交,如果有過不去的坎兒我會找你幫忙的。現在再說些甘心不甘心的話就太幼稚了,是我命數里沒有。”
一時間兩人皆沉默,阿亮笑著抬手拍拍我肩膀,反過來安慰我似的,道:“對了,最近老看見秦衛的新聞,他現在可是如日中天,倒是你是不是太消沉點了?”
我無奈笑笑,道:“他比我有心。”
“你們現在還聯絡?”
我點頭,阿亮笑笑沒說話,他看看窗外,道:“大雨下不多時,這麼快就停了,你早點回去吧,待會再下大了不好走。”
我同阿亮告辭,臨走前阿亮又道:“文初,就當沒見過我,跟秦衛也別提。”
國王長了驢耳朵。從阿亮那裡回來我心情很一般,很想跟人講話,拿起手機又踟躕著該打給誰,我這滿腹感慨偏偏無處發洩。抱著兒子躺在沙發上陪他看動畫片,心裡還是糟亂成一團,連小寶貝都不能治癒了。
陶桃的電話算是緩解了我的低沉,聽到陶桃在電話那頭一如既往地中氣十足,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