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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聽對方呵呵大笑道:“桑龍姑,趕絕殺盡作甚?恩怨了結既留待下一代,這時殺了對方,豈不顯出自己小器!”來人話聲才落,一退已是丈餘。
桑龍姑定睛看去,但見來人夷裝勁束,手持奪得雙劍,已然笑嘻嘻地悄立眼前。
桑龍姑一驚過後,集中視力,端相對方一下,卻是並不認得。初時,她尚以為追風神叟或者唐古拉鐵等曾於峨嵋山會過一面的紫府宮高手到來,但眼前的人,雖然也是穿著域外的衣服,卻是不曾會過,心中稍安,遂叱道:“你這小子是紫府宮的人嗎,要來為難老孃?”
那人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紫府宮第三代弟子唐古拉猛。我可沒有難為你的意思,何必自餒?”
桑龍姑氣往上衝,自忖又打不過人家,剛才來人只亮一招,已知功力在自己之上甚遠,不由心中怨恨道:“真晦氣,遇著這小子,要不然赤城老兒的鬼徒弟,今天恐怕沒命啦!”
一氣之下,正待答唐古拉猛的話,陡聽半空裡傳來一絲幽幽之聲,聲音叫道:“賢弟!救人得手了嗎?窮寇莫追,切不要教那婆娘趕盡殺絕才好!”
桑龍姑一聽,臉色倏變,要知那聲音乃自極遠之處傳來,卻是如有人貼在耳畔說著一般,江風甚緊,聲音凝而不散,可知發出的人,功力極高。桑龍姑是個大行家,哪會不曉得這是“傳音越野”的上乘內功所致。
心中暗叫一聲:“完了!”暗叫未已,但聽唐古拉猛尖起嗓子,也用“傳音越野”的內功回答對方。
叫道:“師兄,那小子已自行投水,生死不知,這婆娘我也不趕盡殺絕,請師兄放心!”
桑龍姑心怯口硬,冷笑一聲道:“你要趕盡殺絕也未必這般容易!”
語未畢,倏地一出手,那杆毒蛇魔鞭已然亮出,迎風一晃,登時異響雜喧,嗚嗚而鳴。
唐古拉猛心頭一顫,急急鎮攝心智,一鎮懾之下,果然生效,對桑龍姑手中那蛇鞭所發魔鞭,竟是渾若無覺。
桑龍姑手中魔鞭盡情舞弄,時而如仙樂臨空,靡靡之音,中人慾迷;時而烈如山崩地裂,奪人魂魄,碎人心膽,但當前紫府宮的人,卻是無動於衷,全不理會。
心下驀地一醒,想起紫府魔君所攫秘笈中有一章為“無相定功”來。
這一種秘功,既名為“無相”,且及一個“定”字,自是一種修為入憚之理。說起這種秘功,本來並非什麼武技,乃佛門用為修道,一如高僧入定,對身外俗事,無知無覺,紫府宮祖師少年時獲得奇遇,夤緣得一高僧相授,紫府祖師悟道之後,把它演化而成一種專門剋制身外邪音的武功,恰恰唐古拉猛今天用來對付桑龍姑了。
對於這門秘功,紫府秘笈雖曾略略提過,只緣紫府魔君畢竟是晚輩後學,習藝不全,加以著秘笈時匆卒成章,未窺堂奧,抑也語焉不詳,因是之故,桑龍姑雖知紫府府門有這種絕世秘功,卻是參詳不透,故直到今天,仍然不懂。
一想起這件事,不由駭汗奔流,楞在當地,連蛇鞭也不知舞動。
遠處又傳來言語,幽幽叫道:“賢弟,事情既了,省得和那婆娘糾纏啦!”
聲才落下,陡見唐古拉猛瞪眼大喝一聲:“我就趕盡殺絕你又怎樣?”
桑龍姑但覺眼花繚亂,一片袖影又是當頭罩下,紫府宮八手神功當真絕妙,那婆娘一凜之下,手中蛇鞭往上便撩,腳下又是三爻六變,往旁急閃。
說也奇怪,這一次可給桑龍姑閃過啦。那袖影手形並不如剛才一般,如影附形,緊綴下來,眼前光明頓現,再定眼,哪有什麼紫府宮的人,衣帶飄風聲中,人已去遠。
那婆娘由驚懼變為惆悵,蹙眉細思:“紫府宮的人到了,對付赤城門一派,可就棘手了!”
瞬間又一轉念,滿腹狐疑:紫府宮的人既到,怎地不到天姥找他們討秘笈,既冤家路狹碰上了,也這麼輕易放條生路她走,不予計較。
這婆娘哪裡知道紫府宮是為了赤城山的令譽,不欲遽爾出手,要等二十年相約之期到達,才一併了結這樁樑子。
思思想想,兀是琢磨不出其中理由,只好帶著憂懷,徑返天姥,把這事告訴南星元。
桑龍姑返天姥之事按下不表,且說唐古拉猛謹遵掌門師兄之命,放過桑龍姑,回到五里亭中與唐古拉鐵及兩個侄女兒會合。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匆匆又過五年,這時候,紫府宮四人,正在昌興一帶遨遊。有一天,他們正到了昌興縣城,在一家客寓中,唐古拉鐵忽覺心頭煩躁,似有一樁未了心事,有待他去辦理似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