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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便知這條蛇兒是何等毒物了。
咬著單嬋不放的那條毒蛇,不是普通之物,正是天下歹毒有名的火鴉子,蛇幫幫主俞公典外號“火鴉子”,也不外喻其為人如火鴉子蛇兒那般歹毒而已。
這一驚可不小,單嬋自知不免,提氣往下一壓,先壓下那股上冒的毒氛,再伸出手來,疾向火鴉子一挾,火鴉子雖是神靈,卻冷不防單嬋在為己咬傷之後,猶能動彈出手相害,竟然給她挾個正著,當堂肢斷身死。
單嬋揮手一甩,便把死蛇甩得老遠,同時,陡覺肚裡蛇毒,似比剛才更為熾烈凌厲,一味往上冒犯,若是給毒氣湧上心房,勢必香消玉殞當前。
單嬋驚憂交集,咬一咬牙,沒奈何只好強攝心智,提氣抑毒,她明知這樣也是白費心機,但螻蟻尚且貪生,何況單嬋是個人類,且身負重託,她怎能就此甘心死去呢?
一提氣,她是心頭大震,這一回可怪,感到有點力不從心,所提真氣,漫散不聚,只覺得五內如搗,四肢木強,百骸欲散,脈胳有如針刺,看來回天難以有術,壽元就要終結今朝了。
單嬋長長嘆了口氣,眼眶中不自禁地流下一串串的淚珠兒來,這其間,劇毒已然揮發得淋漓盡致,要阻遏已無可能。單嬋忽地覺眼目一陣昏黑,身子搖搖欲墜,身一傾斜,幾乎倒到地上。
就在這一傾一斜之際,但聽卜的一響,從她懷中掉下一件物事來。
單嬋拼著最後一口真氣,往下一壓,勉強睜眼望去,從懷中掉下來的東西正是剛才在花妖屍身上所搜到的那一具小小皮囊。
她再不假思索,伸出抖索索的手,往皮囊封口處一發,忽地掉下兩個小瓶子來。
可怪,又是什麼靈丹丸藥,單嬋定眼一看,不由生望頓萌,原來那兩瓶丹丸,一瓶寫著是“龜鳳三靈丹”;另一瓶乃是“九轉活命救生金丹”。
龜鳳三靈丹丸,乃花妖本門治蛇至寶,前此群雄大鬧蛇島時,鐵筆書生已然使用過,自不待言,但九轉活命丹並非花妖本門之物,乃赤城老人所煉,又如何落在花妖之手呢,此事做書人往後自有交代。
且說單嬋一見是兩瓶武林至寶,哪能不欣喜欲狂,她對九轉丹雖不大清楚,但對三靈丹的功能卻瞭如指掌,此時毒氛正熾,哪由得她怠慢延宕,急急把那瓶三靈丹抓起,也不暇慢慢倒出,一啟瓶蓋,張開口來,便把一瓶三靈丹掃數傾下肚裡。
要知三靈丹乃天下療治蛇毒至寶,不管什麼劇毒,只消三粒,便能收驅毒消解之效,但單嬋這一傾到肚裡,足足吞了十多粒。
靈丹一下肚裡,單嬋陡覺精神一振,五內如搗劇痛已止,脈胳針刺也稍緩和,只有那百骸俱散,四肢木強的病症未曾消除而已。
約莫過得盞茶光景,單嬋已覺身體舒暢許多,再運氣周天,雖感仍有力不從心,但似已無毒氛反應,心知肚內蛇毒,必已為三靈丹消解於無形,心中暗喜不迭。
斗然間,陡覺肚裡又是一陣絞痛,內急異常,此地乃屬無人荒島,單嬋也就沒有顧忌,掀起裙裾便拉。拉出來的卻是一大灘稀糞,其色如墨,其臭難當。
這灘稀糞,正是單嬋肚裡所受毒液,為三靈丹所驅,給排洩出來,單嬋心中也是明白,知生死關頭已然度過,惟在大劫之餘,體力已經耗損殆盡,也就懶得移動,在臭氣沖天的稀糞之旁,盤膝靜坐,掏出“治玄要訣”的秘笈來,準備依著花妖臨終遺言,行功自療體內未痊寒傷。
陡然心念乍動,單嬋自忖道:“皮囊中跌出一共兩瓶藥丸,除三靈丹外,另一瓶乃赤城山治內傷至寶,馳名武林,也許可助我行功修為,姑吞它幾粒看看!”
九轉活命丹不錯是武林療傷至寶,但一向只用於給人打傷療治之途,單嬋所受傷殘情形與普通迥異,她是受寒嵐所侵,深入內府,活命丹是否能奏膚功,倒成疑問。
然而,在這情形下,單嬋已有點病急亂投醫,只要是治傷之藥,她也管不了許多,便要將其服用,何況是天下有名的金丹?
單嬋琢磨既已,乃把活命丹瓶蓋,傾出三粒如梧桐子大金色盎然的丹丸來,傾出來的丸子,異香撲鼻,一望而知是珍品異物。
稍一沉吟,單嬋已然納進口中,只覺如嚼蘭麝,十分好吃,她正自奇怪:“赤城山的傷藥是什麼造成的,怎地如蘭如麝,十分受用,與普通的完全不同!”
不錯,普通傷殘丸藥,多用紅花田七續斷等辛辣藥劑,味道當然不會好吃,但活命丹成分乃採集崇山峻嶺上所生的奇花異草,經過九蒸九曬而成,是以色味與別的大異其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