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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衣服丟進包裡,拿起剩下的幾條中南海分別拋給了他們:“你們留著抽吧。”
“倔驢,對不起,你知道我不是怕你連累我們,我只是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不適合傭兵這行。最好計程車兵未必適合屠殺,繼續待在這裡會毀了你。”庫尼拿起煙,表情尷尬。
歐陽鐸怒視著庫尼,眼睛裡像要噴火似的,正要開口,吉娜走進了營房,打了聲響指對陶野說:“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吧。”
“我不會改變主意,別浪費時間了。”陶野躺在床上,目光依然空洞。
吉娜穿著黑色的露背短裙,晶瑩的面板和脊樑上的羽翼狀文身顯得嫵媚而性感。她用力拉起陶野:“好吧,就當是一個戰友的送行。”
陶野被硬拉出了營房,跟著吉娜來到了懸崖邊上,夜晚的海風陣陣,拂動著吉娜的短裙,露出一大截細嫩的大腿。
“坐吧。”吉娜一改往日急躁的脾氣,目光也柔和了許多。
如果說每個人都是雙重或者多重性格,那麼訓練中、戰場上的吉娜是暴躁的,而當她坐在病人面前時,又成了溫文爾雅的心理治療師。
陶野猶豫了會兒,還是坐在了吉娜身邊。自從吉娜看著他從噩夢裡醒來,要求和他談談開始,他就故意疏遠吉娜。願意接近心理醫生的人一定是有問題,陶野不願意承認自己有心理疾病。
“我記得咱們兩個是第一批抵達這個小島的。”吉娜用力扯著裙襬,蓋住大腿。她知道陶野反感這個。
“是的。”陶野應了一聲。吉娜的聲音似乎想要勾起他的回憶,事實上,他們來到小島的時間並不長,好像就在眼前。
“我很抱歉,無論作為副組長還是朋友,我都沒有和你坐下來聊過。”吉娜看到陶野微微皺眉,連忙笑著說,“別誤會,只是朋友之間的聊天。你是典型的優秀東方軍人,我很欽佩你。知道嗎,我一直想嫁給東方的軍人。”
吉娜咯咯地笑著:“我第一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才八歲,那時候從電視裡看到中國的閱兵儀式,健壯計程車兵踢著正步,當時我就尖叫起來,太帥了!這就是我的夢中情人!”
陶野看著夜色中蒼茫的大海,滾滾的波濤從海天交界處奔湧而來,不斷拍打在懸崖上生生不息。在甲種部隊時,有一次他幾乎就參加了國慶天安門閱兵,後來因為腳踝在訓練中受傷喪失了機會;成為特種兵以後,他就更沒有機會了,特種部隊是軍事機密,不可能讓全世界人民參觀。
誰不想和戰友雄赳赳地並肩走過天安門廣場,讓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在祖國人民耳邊迴盪,讓自己矯健的身姿成為證實鐵血軍魂的一部分?那是軍人至高的榮譽。
吉娜的聲音柔和如春風,像是山間緩緩流下的泉水:“誰都忘不了小時候的事,我有個朋友就住在隔壁,我們一起去海邊堆沙丘,一起在花園裡挖蚯蚓。呵呵,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像個男孩子,後來長大了我們一起找男朋友。人生總有不幸的事情發生,她的初戀男友背叛了她,她非常沮喪,性格變得暴躁,就連家人都無法容忍。後來我教她對著椅子說話,把自己所有的不滿都發洩出來,不到三個月她又變回了活潑可愛的女孩,和從前一模一樣。”
《野槍》21(3)
陶野沉默著,回想著昔日在部隊裡的一幕幕,歡笑、罵娘、受傷、想家。如果不是眼前海風陣陣,他會真的覺得自己回到了軍營。
吉娜看到陶野沒有反應,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我們都喜歡你,如果黑桃小組沒有了你,它就不再是黑桃。你應該嘗試一下對著椅子說話,或者跟你的槍說話。”
“你在給我進行心理治療嗎?”陶野清醒過來,他似乎又看到匪徒仰面跌倒,歐陽鐸大喊眉心中彈。
所有美好的記憶都隨著腦海中的槍聲破碎四散,他的眼前變得赤紅,似乎有無數的鮮血飛濺。
“不!我只是在跟你講我的朋友。”吉娜連忙解釋,因為陶野的眼睛裡已經看不到憧憬的目光,反而充滿了驚恐。
“我不需要心理治療。”陶野憤憤地站了起來,大聲說,“別跟我搞這套,我知道這個叫空椅子治療法。”
空椅子治療法是治療心理疾病常用的一種方法,通常用來治療輕微的心理障礙,起到發洩不滿情緒、平衡正常心態的作用。在特種部隊服役時,陶野接觸過心理醫生,那時候每半個月有一次心理諮詢的機會。還記得漂亮的心理醫生第一次告訴兄弟們有煩心事可以對槍說,結果馬上就有人拉著長音說,槍啊,你是公的還是母的?心理醫生氣得差點當場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