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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王,閨名叫做難姑。當我二人在師門習藝之時,除了修習武功,我專攻醫道,她學的卻是毒術。我二人所學雖然不同,情感卻好,師父給我二人作主,結成夫婦,後來漸漸的在江湖上各自闖出了名頭。有人叫我‘醫仙’,便叫拙荊為‘毒仙’。她使毒之術,神妙無方,不但舉世無匹,而且青出於藍,已遠勝於我師父,使毒下毒而稱到一個‘仙’字,可見她本領之超凡絕俗。也是我做事太欠思量,有幾次她向人下了慢性毒藥,中毒的人向我求醫,我胡里胡塗的便將他治好了。當時我還自鳴得意,卻不知這種舉動對我愛妻實是不忠不義,委實負心薄倖,就說是‘狼心狗肺’,也不為過。‘毒仙’手下所傷之人,‘醫仙’居然將他治好,不但有違我愛妻的本意,而且豈不是自以為‘醫仙’強過‘毒仙’麼?”
洪天宇道:“既是夫妻,何必計較這許多。”
胡青牛嘆了口氣,搖頭否決,道:“她向來待我溫柔和順,情深義重,普天下女子之中,再也尋不出第二個來。可是我這種對不起愛妻的逞強好勝之舉,卻接二連三的做了出來。內人便是泥人,也該有個土性兒啊。最後我知道自己太過不對,便立下重誓,凡是她下了毒之人,我決計不再逞技醫治。日積月累,我那‘見死不救’的外號便傳了開來。拙荊見我知過能改,尚有救藥,也就原宥了我。”
洪天宇哭笑不得,在這古代,還有如此懼怕老婆之人,而且‘見死不救’竟在王難姑眼裡卻成了知過能改,這一對夫妻還當真古怪。
只聽胡青牛繼續道:“可是我改過自新沒幾年,便遇上了一件十分古怪的中毒病案。我一見之下,料想除了拙荊之外,無人能下此毒,決意袖手不理。可是那人的病情實在奇特,我忍耐了幾天,終於失了自制力,將他治好了。拙荊卻也不跟我吵鬧,只道要跟我比試,瞧是醫仙的醫技高明,還是毒仙的毒術厲害?我雖竭誠道歉,但她這口氣怎能下得了?原來她這次下毒,倒也不是跟那人有仇,只是新近鑽研出來一項奇妙法門,該當無藥可治,便在那人身上一試,豈知我一時僥倖,誤打誤撞的竟給治好了。我對愛妻全無半分體貼之心,那還算是人嗎?”胡青牛滿臉自責。
洪天宇倒是不以為難,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何必鬧成這樣。
胡青牛嘆了口氣道:“此後數年之中,她潛心鑽研毒術,在旁人身上下了毒,讓我來治。兩人不斷比劃較量。一來她毒術神妙,我的醫術有時而窮;二來我也不願再使她生氣,因此醫了幾下醫不好,便此罷手。可是拙荊反而更加惱了,說我瞧她不起,故意相讓,不和她出全力比試,一怒之下,便此離開蝴蝶谷,說什麼也不肯回來。此後我雖不再輕舉妄動,但治病是我天性所好,這癮頭是說甚麼也戒不掉的,遇上奇病怪毒,也只有出手。哪想到所治癒的人中,有些竟仍是拙荊所傷,只是她手段十分巧妙,不露出是她手筆,我察不出來,胡里胡塗的便將來人治好了。這麼一來,自不免大傷夫妻之情。唉,我胡青牛該當改為‘胡蠢牛’才對。像難姑這般的女子,肯委身下嫁,不知是我幾生修下來的福份,我卻不會服侍她、愛惜她,常常惹她生氣,終於逼得她離家出走,浪跡天涯,受那風霜之苦。何況江湖上人心險詐,陰毒之輩甚多,她孤身一個弱女子,怎叫我放心得下?”他說到這裡,自怨自艾之情見於顏色。
洪天宇汗顏,王難姑號稱‘毒仙’,天下還有誰更毒得過她的?她不去害人,已是上上大吉,大家都要謝天謝地了,又有誰敢來害她?胡青牛畏妻如虎,也當真令人好笑。
胡青牛道:“於是我對明尊立下重誓,便是生我的父親,我自己的親生兒女,只要他不是明教弟子,我便不能用醫道救他們性命,以免無意中壞了難姑的精心傑構。要知我夫婦都是明教中人,本教的兄弟姐妹,難姑是無論如何不會對他們下手的。”
洪天宇點點頭,他夫妻雖行事怪異,卻也是忠於明教之人。
言及於此,胡青牛突然悽凌慘笑,道:“其實‘見死不救’未嘗不好,天下間忘恩負義之徒甚多,難保不會反咬你一口。”
洪天宇見他如此悲傷,情不自禁道:“胡先生是否有什麼傷心事,說出來予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上什麼忙!”
胡青牛望著天空,出神半晌,幽幽的道:“我少年之時潛心學醫,立志濟世救人,可是救到後來卻不對了。我救活了的人,竟反過面來狠狠的害我。有一個少年,在貴州苗疆中了金蠶蠱毒,那是無比的劇毒,中者固然非死不可,而且臨死之前身歷天下諸般最難當的苦楚。我三日三晚不睡,耗盡心血救治了他,和他義結金蘭,